流渊看着桌子上的箭矢,沉声道:“这箭尾的蛇形标志应该不是中原之物。”
洛青青沉思之后了然:“你的意思是,我那个便宜爹要杀我?”
流渊转眼看向她,像是不忍心伤她一般说道:“我已足不出户多年,并不能确定这就是南疆的标志,你不必多想。”
洛青青偷笑,知道大佬这是在安慰她,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毕竟她并不是真正的洛城公主,就算洛城王明哲保身想要杀她,洛青青也没有怨言。
“一个自幼在外的女儿怎比得过手上的权利呢?洛城王在外盘踞多年,皇上说不定早就想削藩了,如今洛城王在皇上下手之前先拿出大义灭亲的态度刚好将皇上一军。”洛青青条理清晰地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流渊对面前的女孩儿又有了新的认知,她看似没心没肺,实则观察入微,遇事看得最是真切。
见流渊不说话,洛青青抱着被子挑眉道:“是不是觉得本姑娘很聪明?”
流渊:“确实大智若愚!”
洛青青觉得大佬这话像是在挖苦她,却又找不着证据,还是睡吧。
自打那金蝉蛊被打碎,洛青青就开始做各式各样的梦,而这些梦唯一的特点就是都是关于碧落的。
就好像灵魂深处打开了什么封印,另一个人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不断左右她的情绪。
这一晚,洛青青又回到了那个遍布着白蔷薇的山坡,看着流渊缓缓走向她,牵起她的手轻吻她的指尖,嘴角的笑意温柔又紧张。
“碧落!嫁给我!”流渊柔声说着,眼神炽热。
洛青青呆立在原地,内心悲喜交加,却迟迟不肯说话。
滚烫的泪珠潸然而下,流渊慌忙接住她掉落的泪,担忧地问:“怎么了?可是我太唐突了?”
洛青青拼命摇头,猛然惊醒。
又是这些奇怪的梦,却总让她无法招架。
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洛青青抬眼看向坐在桌前支着头小憩的流渊,轻叹道:“若真的是故人换了皮囊,你可认得出?”
她说完又懊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这蛊毒该不会有致幻的效果吧?真是疯了。”
洛青青赌气一般翻身面壁接着睡,却不知道在她睡熟之后流渊便缓缓睁开眼,缓缓走到床边看着她的侧颜喃喃低语:“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我该拿你怎么办?”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洛青青也随即醒来。
她伸了个懒腰,然后裹紧了被子紧张地问站在窗边的流渊:“大佬你要不要吃饭?”
流渊缓缓转身,金色的稠衫披着朝阳在微风的簇拥下宛若神明。
洛青青看得有些痴了,仿佛又回到了梦中白蔷薇盛放的山坡,那个人背对着阳光优雅而来。
她突然有些羡慕碧落,又有些心酸,便转过头看着房顶道:“我可是难得大方的,你要是现在不吃,以后可别又要咬我。”
流渊轻笑:“等你好些再说吧,我去外面等你。”说着便身形一闪出了门。
他并不打算告诉洛青青他在金蝉蛊被破坏的那一夜用自己的血换她的血这件事,一来他担心洛青青会害怕或反对,二来这件事若是让血族其他人知道了,洛青青性命不保。
他身上肩负着纯血统的责任和压力,他的安危足以让整个血族全力以赴,所以他在还童之后从未踏出太皋庄一步。
而如今他不断给洛青青换血,洛青青体内的蛊毒就会不可避免地流到他的身上,再加上之前在闹事的余毒,他要解毒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他才会急着带洛青青去南疆。
若此去洛青青的毒还是解不了,那他会迅速带洛青青回血族,慢慢为她解毒。
流渊出门后,洛青青摸了一把自己光滑的脖颈,然后才整理好心情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