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着没动,早烟袋一挥,点向关山月。
不快不慢,看不出什么,轻描淡写。
而且,两张桌子之间,有一段距离,这距离绝不是只比一般早烟袋略长的这根旱烟袋所能点到的。
难道说,乡下老头儿只是比划比划,意思意思?
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乡下老头儿坐着没动,挥起旱烟袋这一点,那特大的铜烟袋锅,竟然到了关山月跟孙美英面前。
而且,到了面前之后突然变快,电光石火般分别袭向关山月跟孙美英的两眼之间。
这乡下老头儿有两套。
这要是遭这个特大的烟袋锅打中,关山月跟孙美英额头上非跟那两个一样,破个大洞,往外涌红白之物不可!
孙美英一惊,叫出了声:“小心!”
关山月道:“我知道!”
飞起一指,向着那电光石火般,迎面袭来的特大铜烟袋锅点了过去。
烟袋锅来得快,关山月这一指更快,加上距离近,烟袋锅又没有躲的意思,刹时间,“铮!”地一声,关山月收了手,烟袋锅也退了同去,去势比来势还快。
再看,关山月泰然安祥,仍像个没事人儿。
乡下老头儿脸色变了,可不像个没事人儿了,他忙看烟袋锅,还好,烟袋锅完好。
关山月淡然说了话:“你老放心,我只用了三分力……”
乡下老头儿坐不住了,满脸惊异,霍地站起:“你……”
关山月道:“再来我力就不止三分,你老这烟袋锅恐伯就难保了,可惜;你老要是爱惜这独门兵器,还请就此收手吧!”
够客气,也够善意。
然而,乡下老头儿一双老眼里忽现冷芒:“看来我走眼了,估算错了,不该手沾这血腥,而该等你收拾了他俩之后,再向你伸手。”
关山月道:“人都会犯错,只要能及时回头,不要一错再错,仍能保身,仍不失为聪明人。”
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对个老头儿说这些,倒是前所未见,”
关山月道:“老人不见得都明白,年轻人不是没有比老人明白的。”
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这要是在以前,我绝对不能听,可是,如今我能听。”
关山月道:“我为你老喜,为你老贺,足证你老还是个明白人,也不失为聪明人,还能保身。”
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是我这用了多年的独门兵器要紧,还是我想要的这宝物要紧?”
关山月道:“你老这是说……”
乡下老头儿道:“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好,两字贪婪害人。”
孙美英双眉微扬。
关山月道:“我为你老扼腕!”
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东海水未曾图无波,世事何须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闲地,人生且自舒眉。”
关山月道:“你老想必是位成名多年的老前辈,修为、成名两不易,还请三思。”
乡下老头儿道:“你不知道我?”
关山月道:“我孤陋寡闻。”
乡下老头儿道:“看来,我的名气还是不够大,‘川陕二虎’跟你都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