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有个过分沙哑的声音说道,“韦恩。”
“当然,你可以走向黑暗。但你必将不得归途。”
“韦恩。你的选择是?”
镜子里,布鲁斯的领带被扯住,一条黑色触手从他的西装内侧探出,勾住他的领带,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摇动一条链子。
对方在问他,但这个姿态让布鲁斯感到不适。
他呼吸沉下去,偏开了头,下意识的选择了抗拒对方。
当一个人戴上面具,他就再不是他自己。
这是一条关于迷失自我的路,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布鲁斯很清楚他能做的仅仅是扶稳方向盘,别让自己在狂飙中侧翻出去,变成路边的无名尸体。
布鲁斯没有回答。
他不想向这个长期躲在阴影里,甚至不敢让他记住的某种存在示弱和妥协。
镜子深处光线渐暗,有某个东西正在移动,缓慢向他接近,往他所在的这个地方而来。
精神压迫伴随着让人无法呼吸的惊惧,肆意攀附上布鲁斯的心脏,人类的胸腔感受到熟悉的酸楚,头部也开始疼痛。
周围光线闪烁。
他却开始适应这种情况,和刚回哥谭的那阵子相比,布鲁斯的反应明显更好。
他抵抗住了头部深处脑浆里被直接搅拌的疼痛,心脏因为酸楚感引发了胸腔不适和胃部抽搐,布鲁斯也仅是用一次浅浅的吸气将它们尽数压制。
布鲁斯死死盯着镜子。
他的呼吸几乎完全停下,干脆屏息凝视,等待着某种他知道的东西,同时他也知道,过一会他就会忘记这个。
“少爷。”
伴随着阿福的声音,那些异常迅速褪去,布鲁斯也随之回过神来。
低头看到自己的领带落下去,他略带疑惑,将领带整理好。
“少爷?”
没听到布鲁斯的回应,阿福再次出声。
“阿福。”这次布鲁斯开口并提出自己的问题:“你还记得托马斯·埃利奥特吗?”
“当然。”
“我们认识?他小时候……就跟我这么像?”
老管家花了一点时间回忆:“我不确定,那时候你们都太小了,布鲁斯少爷。但是,那时候你们的关系并不好,托马斯不算是说话好听的孩子,他嘴巴不干净,你就打到他学会干净的讲话为止。”
布鲁斯:“……我?”哦对,他想起来了。“是他啊。”
阿福:“真高兴您终于想起来了。”
也许是因为失去父母的打击,导致小时候的记忆被藏入大脑深处,布鲁斯费了点力气才从记忆中翻出关于“托马斯·埃利奥特”的部分,那也是他还在读书时候的故事了,托马斯性格有些恶劣,拿他去世不久的父母来开玩笑,他就用拳头教对方做人。
布鲁斯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