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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森临走前,又塞给护工一个信封,捏着不薄,这对护工来说是意外之喜!护工大方接过:“您真是客气!呵呵,放心吧,我照顾人有十来年经验啦!您有什么要求随时吩咐,要不留我个电话?”
柏林森没反对,把手机递过去,让他自己输号码,护工头也不抬地按着号码,声调带喜:“怎么称呼您,白先生醒了我告诉他,您来看过他。”
“不用。”柏林森冷声拒绝,“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柳姨带来的。”
护工表情一僵,这是拍马腿上了?
柏林森警告一般继续说道:“门口那两个人这几天都会在,不要惊慌,也不要打听。我不让你说的,也不要和病人多嘴。”
“额……好!好的!”护工的心情跌宕起伏,抻着脖子瞅了一眼门外的壮汉,突然觉得手里的钞票有点烫手。
柏林森收了白恬恬的邮件,次日一早拉着刚刚到达的田牧一起研究。
田牧乃柏林森高薪聘请的副总,上个月刚刚入职岭上,原来是投资公司伟英的大中华区总裁,而岭上是伟英的客户。他们同校又同事了很久,柏林森先回国发展,田牧则一直没离开伟英,直到被派回来做国内市场。
田牧转投岭上门下之前,做了很久心里建设,他家里背景深,个人能力又不俗,在投资这种吃资源的行业里上升势头不错,而进入岭上行业跨度大,挑战不小。但柏林森以自己为例,给了田牧很大信心。好在田牧之前就负责岭上的投资案,对岭上算得上非常熟悉,本身学习、分析能力又强,上手极快。
然而昨天一大早接到柏林森的电话,原来是有意让他先接管拓夫。田牧头大,只是说先帮忙梳理一下公司情况,没着急答应。柏林森不强人所难,但他了解田牧,田牧不是草包,喜欢迎难而上,只要先来看看,拓夫留住他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在外人眼中,柏林森和白恬恬是拓夫的直接受益人,无论是明面上的利益竞争者,还是那位幕后凶手,如果是奔着谋夺柏家的家产,最先对付的应该就是他和白恬恬。
可田牧不一样,他是职业经理人,相对安全很多。况且想动田家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在出手前安然无恙。毕竟田牧身边总有个影子跟着,如果不是田牧坦白,柏林森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田牧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白恬恬发送来的资料,又与柏林森共同约见了生产、销售、财务、投资等几个重要的部门总。
田牧有点纳闷,翘着二郎腿,又好好审视了一下白恬恬给的资料:“这份资料做得不错,内容准确度高,广度深度也超预期。你不是说你父亲出事前,白恬恬在销售上吗?你拿来这份可不像是一天两天就能整理掌握的。”
柏林森不接茬。
“你说他有野心吧,他还对你和盘托出。林森,白恬恬是不是……”
“不是!”柏林森打断他。
田牧笑得奸诈:“我看了看他去年做的部门规划,此人做事思虑周全,想法也很超前,有勇有谋,必定是位棋盘上的高手。其实比起我这种外来者,白恬恬来做总裁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们俩……?”
柏林森隔了很久才说:“他身体不好,现在还在住院,本来也说好三个月后他就可以离职。只不过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林森,没看出来啊,你的心够狠,他也是打工人,听起来高级一点而已,辞职就没有收入的,他既然在生病,你要他后面怎么生活?”
“他是我弟弟,怎么可能让他流落街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工作。”
“哇哦,你现在又认回人家了?难道是命不久矣?”田牧调笑柏林森简直就是兔死狐悲。他认识柏林森好多年都不知道他有弟弟,一次偶然遇到去美国探望儿子的柏琛,柏琛提到柏林森不愿意回家,只好把他的弟弟白恬恬捉回去为拓夫工作,当时柏林森面上冷得掉冰渣,连带着对自己的亲爹也没那么热络了,田牧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八成这两个人有仇。
“别胡说,他是二期,治愈率还是很高的。”
田牧本是玩笑,没想到一语中的,他顿觉自己刚才的措辞非常有失水准,一丝尴尬浮上脸,解释道:“抱歉,没想到……你这弟弟工作能力真的不错,中断职业生涯确实可惜。”
“我先养着吧,再能干也不能把身体毁了。”
我要追他
白恬恬住了两周院,终于得了姚轶的手谕可以回家。到家下午四点多,没想到柏林森居然也在,他怕自己露出从医院回来的破绽,匆忙打了招呼,头也不抬,顺着墙根走回房间。
柏林森不高兴,不高兴白恬恬这样避自己如蛇蝎,也不高兴自己是那蛇蝎。
关键时刻看柳姨,柳姨在这个家有着不同于柏琛的超然地位,白恬恬听他的话,柏林森也听她的话,甚至柏琛在某些事上也得听她的话,用姚轶的话说,他妈有人格魅力,是任何金钱权势所不能取代的。
柏林森常常想什么是姚轶所说的人格魅力,大概就是一颗对人好的真心吧。
柳姨见柏林森脸色不佳,拉着他在厨房一顿忙活:“林森,你帮我把豆苗剪下来洗一洗,恬恬不能吃油腻的,我煮个青菜汤给他,你看看那边,是不是都是你爱吃的。”柳姨带娃,从不厚此薄彼,给这个熬汤,就得给那个炒几个喜欢吃的。
导台上铺满了各种切好的食材,柏林森大概能猜出来柳姨要做什么菜,兼顾南北两种口味,但都是他回忆中的美味,虽然是一顿家常,但柳姨对柏林森和白恬恬的喜好一清二楚,分毫不差,这不是真心是什么呢。漂泊的游子归家,尤其容易感动,柏林森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