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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才让柏林森醒来时下意识遮住白恬恬眼睛的动作稍显多余。不小心碰到他的睫毛,似乎有些湿漉漉的。柏林森叹了口气,看了眼电量即将告罄的手机,显示早上六点半。他的生物钟很准,不太会赖床,往日六点四十已经在楼下健身房做热身了。
白恬恬还窝在他怀里,揪着他的睡衣前襟。他把白恬恬往紧搂了搂,白恬恬还是软乎乎的,和小胖子时期的手感相似,是曾经梦寐以求又不得不退避三舍的那抹触感。
白恬恬是热醒的,醒来时稀里糊涂地哼哼了两声。
紧接着便是一阵呆滞,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最后的记忆是吃饭,有炒鸡蛋、笋干、还有菌子汤!当时吃得囫囵,怕不是吃了菌子才导致色从胆边生原形毕露的局面吧,看自己这手上的姿势,投怀送抱还不行,还要拽着柏林森不撒手哦!
他恋恋不舍地嗅了嗅柏林森身上的哥味儿,偷偷摸摸又往柏林森身上拱了拱。反正死一次,不如死前再捞一把。
柏林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难受吗?再睡一会儿吧,天还早。”
白恬恬身体一僵,万万没想到柏林森居然醒着,而且非但没像以前一样嫌弃他,还把他往里带了带。
距离更近,小白不敢抬头不敢动,眼神不得不落在柏林森的胸前,这才在小台灯稀薄的灯光下看清,他俩居然钻了一个被窝,是那床绣着龙啊凤啊的大红喜被。而自己身上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皱巴巴的衬衫,他偷偷把手往下伸,空落落的,裤子早就没影了,残存的三角裤衩甚至挂到胯上去了。
他哥柏林森换上了老温头给的那套灰色格子睡衣,那可是新衣服,白恬恬看着他拆开包装的,胸口的扣子居然丢了一颗,胸肌半遮半掩,是健康的古铜色,是坚实、轮廓清晰而量感刚刚好的古铜色的胸肌。白恬恬默默收回揪在人家领口的手,才惊觉手里攥着个圆圆的东西。
白恬恬撤回的动作过于仓促,被他手上撩这一下,对面的领口开得更大,甚至腹肌隐约可见,白恬恬看也不是,不看白不看,真是内心矛盾重重,自控力又在清晨节节溃败,于是表现为躁动不安,哼哼唧唧,拧来扭去。
“嘶!别动!”柏林森一把按住白恬恬的腰,吓得白恬恬后背僵直,大气都不敢出,柏林森脸色转青,白恬恬大早上是来索命的吧,“你转过去。”
“啊,啊?”
“我说你转过去啊。”
“哦。”白恬恬听话,但柏林森圈着他的胳膊没松,白恬恬只得像鲤鱼一样一挺一挺地翻过去。受伤的脸沾到枕头,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上手捂住脸。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别动了,一会儿我给你看下。”柏林森掀开被子匆匆冲进卫生间。被窝一下子凉了,冷得白恬恬一抖,干脆也没了睡意,坐在床上到处找,自己的衣服、裤子、拖鞋全都不知所踪,他只好光脚跑到大衣柜那儿寻求可能。
柏林森刚从卫生间出来,却见昏暗的室内好一幅春光明媚,狠狠揪了一把头发,拦腰抄起白恬恬,夹在胳膊下:“光脚踩地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突然腾空,白恬恬一惊,轻呼一声,又迅速捂住嘴巴,柏林森忍了那么多年,一朝下定决心,现在看他哪儿哪儿都不对,只好先把他放回床上,从卫生间取回惬粉色睡裤,蹲在地上帮他把脚套进去。
白恬恬眼睛都直了,他怀疑自己还没有从菌子梦中苏醒,狠狠掐了一把受伤的手。
“啧,怎么回事!”柏林森抓起他的手,又有新鲜的血洇出纱布,柏林森让白恬恬踩在自己的脚上站起来,抓着命途多舛的粉色睡裤往上提,又把他按回床上,拆了手上的纱布,顺便上了点药,缠上新纱布,随后在他的手背上系了一个蝴蝶结,拍拍蝴蝶结说,“这几天都别着水,有事叫我帮忙。”
白恬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理应冷峻的、高贵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哥,连头都忘了点。
老温头责任心强,一大早就戳在门口不停地敲,声音不大,但嗡嗡的,甚是烦人:“嗯嗯,那个,柏总啊,起床了吗?我起得早,去了趟温大果家,药都配上了,你一会儿取了拿到厨房熬出来啊。”老头没听见回音,不厌其烦地又敲了敲门,“小柏啊,听见了没有啊,去拿药啊。”
白恬恬那个谄媚劲儿又上来了,趿拉着拖鞋就要去开门,他穿得单薄,柏林森怕他冻着,拽了一把,白恬恬一个没站稳,哎呦一声向后倒。柏林森及时出手,搂着他的腰转了个身,白恬恬找了半天平衡,最终还是结结实实地坐在柏林森腿上。
老温头毕竟岁数大了,听力不如年轻人,他可能也许仿佛听见柏林森说请进,于是推门即入。正撞见一出伪芙蓉帐,白恬恬仰面半靠在柏林森怀里,柏林森两只手自然而然地环着白恬恬的胸和腰,把他牢牢固定住,两人惊觉有人闯入,同时回头。
白恬恬含羞带臊,柏林森坐怀不乱,老温头处变不惊。
“啊呀,忙着呢,男孩子嘛,正常,啊,那个,既然都醒了,柏总啊,你去拿药,小白你坐好,我再给你号号脉。”
柏林森举起白恬恬,放到床上,大步流星,走出了真总裁的霸道气场。
白恬恬这相顾不上装腔作势,叽里咕噜滚到写字台边,老温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脸,白恬恬才想起来把椅子让给他,自己拽了床头柜过来当板凳。
老温头说:“不忙,你这小身板现在还不如我这老头子,不宜剧烈运动,知道吗?剧烈运动就是,就是,嗯,例如早上,拖动床头柜啊之类的,太沉,容易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