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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死也没见尸,你别掉以轻心!你等着,我让我爷再给你派俩保镖!”秦鸣话没说完,当着白恬恬的面把电话播出去了。
柏林森一直到柳姨送完饭回了家,才从病房外慢悠悠地踱回来,说是去李警官的病房开会了。
白恬恬佝偻着腰蹭到他的床边:“李为民交代了吗?”
“交代什么?你别操心了,好好休息,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腰都挺不直。”柏林森靠在床头,环住白恬恬的腰,把他带到怀里。白恬恬顺势就倒在柏林森身侧,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幽幽地说:“他的势力盘根错节,又经营了这么多年,你给我说说,我也好安心些,不然我每天提心吊胆的,饭都吃不下……”
柏林森的心被熨帖着,或者说他就吃白恬恬这一套软的,于是调暗了灯光,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到白恬恬的肚子上,半天才说:“你是不是也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先让咱们去开保险柜,又要把咱们两个带回家?”
“他们在找东西?”
“嗯,开保险柜是为了得到线索。不得不说李为民了解爸爸,爸爸对郁杉的爱可能真的胜过一切吧……所以当李为民看到藏着爸爸和郁杉合照的那块表时,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保险柜里还有其它,甚至因为判断准确,而沾沾自喜。当然,也得感谢银行的职员坚守原则、守口如瓶。”
“其实李为民就是在找保险柜里那座玲珑塔,咱们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刚刚就是省博物馆的专家来做鉴定的,确定塔是从柏家陵园那座石塔中取出来的,年代也对得上。”
“所以那些有关于传家宝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啊。”
“嗯……我也是昨晚看了爸爸留在碟片中的资料才知道的。但是因为这座塔,死过太多人,郁杉、爸爸……甚至更早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我已经和二爷爷、柏瑜大伯商量过了,塔就捐到博物馆,想看的时候就去看看……再不要因为它而惹出乱子。”
“李为民、付宽不过都是那条线上的显性人物,他们的落网只是开始,血雨腥风还在后面。潭影村的村民倒是跑了,从西南边境出去的,可是付宽介绍的工作能有什么好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白恬恬没有再多问,只是安静地躺在柏林森怀里,搂住他的腰,事已至此,既有唏嘘,也有如释重负。
白恬恬睡着了,仍然多梦,也仍然有许多人入梦,但总有一只温暖的手牵着他,是他的底气、他的后盾,帮他驱散梦魇,带他迎接清晨,立于岭上,俯瞰森林。
尾声:过年
这次的院又住了三周,白恬恬完美错过圣诞和阳历新年。一转眼就到了春节。本来柏林森计划好了要和柳姨一家过年,却没想到秦小少爷半路截胡,率先说服白恬恬去陆城参加他们秦家的家宴。可是秦鸣作为“主办方”,肯定要忙前忙后,为了让白恬恬有人照顾,秦鸣勉为其难地连柏林森一起邀请了。
好在宴会设在年前,年三十如果想赶回蒙市,也还来得及。鉴于两人都伤愈不久,反正柏家在陆城也有几处房产,柏林森干脆决定不跑了,把柳姨他们接过去一起过年。
秦家所谓的“家宴”是有正式邀请函和着装要求的,约等于别人家的集团年会。真到了宴会场地,白恬恬才感叹怨不得秦叔叔打着骂着要让秦鸣留在陆城,秦鸣得是有多想不开才要到拓夫去打工,简直是没苦硬吃的典型!
宴会设在城郊的五星级温泉度假酒店,那里也是秦鸣爸爸众多产业中的一处,服务人员也来自酒店,迎宾流程极为专业,每位客人都得到了一枚号码牌,据说是最后的抽奖环节会用到,然后被一一带进温暖的休息室,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确实让人感受到了宾至如归。
白恬恬则不同,他由秦小少爷亲自接待。秦鸣拉着他径直往小休息室去:“我爷爷在那儿,还有几个他关系不错的朋友,他说你来了直接过去。”白恬恬欣然接受,回头看了一眼柏林森。
秦小少爷识大体,没在爷爷高兴的日子惹乱子,对柏林森也还算客气。但两人终是没能握上手,因为柏林森手里拎了两只盒子。
推开休息室的门,秦爷爷坐在正中间,穿了一身中山装,头发全白,精神矍铄,讲话中气十足,他一眼就看到了白恬恬,伸手招呼他:“小白!好小伙,快来!快来!坐爷爷这儿。”
说起来,秦爷爷统共也没见过几回白恬恬,但自打第一次见他就喜欢,说他比秦鸣有脑子,也没坏心,总念叨让秦鸣多带回家来玩。秦鸣朋友多,但入得了秦爷爷眼的还真没几个,白恬恬算一个。秦爷爷从不扫孩子兴,他是那种不会阻止孩子交朋友,但会让他自认为的好孩子占满秦鸣时间的善于引导的大家长。
“爷爷。”白恬恬有变得乖巧得不得了。
“你这头发不错。”秦爷爷看着白恬恬满头银发说,“比我这还白得彻底。哈哈哈哈。”
白恬恬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得不好意思。
老爷子看着白恬恬身后的柏林森问:“这位是?”
白恬恬赶紧拉过柏林森介绍说:“这是我哥,柏林森。”
“好,好!也是个标志的孩子!”秦爷爷眼不花,笑意满满地打量柏林森。
柏林森确实有一幅引人羡慕的好皮囊,人高马大,身姿挺拔,气质沉稳。老爷子一辈子面对着各种类型的大头兵,自认为看人极准,尤其喜欢这样英气的,用他的话说是有将帅风范。柏林森把奚书华几次三番硬要塞给他的“千年”和“万年”带来孝敬老爷子,老爷子眉开眼笑,拉着两人一一介绍屋内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