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动,云珠也急忙转身跟上石阶,一边吩咐赵大把郭璞往房里扶,一边还伸手帮了赵大的忙,而且樱口里带着埋怨地道:“先生真是,好好地喝的什么酒,要不是因为贪这一口酒,他们哪伤得了你呀!”
郭璞含笑说道:“姑娘,我刚才就发过了誓,今生今世,是再也不喝酒了,便是一点一滴也绝不再沾唇了!”
云珠很勉强她笑了笑,未说话!
一路默默地行着,到了郭璞的房中,云珠吩咐赵大把郭璞扶到床上,然后支走了他。
赵大走后,云珠关上了门,点上了灯,拉过枕头垫在郭璞的背后,又为他脱了鞋,拉上被子,然后拿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向着郭璞说道:“躺好了,别动,让我给你看看!”
这种照顾,完全类似一个妻子服侍自己的夫婿。
郭璞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但流露自双目之中的目光,却隐藏了他心中的感受,只流露出极度的不安!
闻言,他忙笑道:“姑娘,我说过,不碍事,刚才我在车上一阵调息之后,如今已经好多了,三两天内准又是个生龙活虎般郭璞!”
云珠皱着眉,摇了摇头,既忧虑而又柔婉地说着:“别瞒我,也别安慰我,你知道,我出身武林世家,对于伤势的轻重,我自可看得出来……”
她毫不避嫌地伸手握上了郭璞的腕脉。
郭璞不忍坚拒,只好由她握上腕脉!
云珠玉手刚握上郭璞腕脉,她脸上突然一变,既诧异而又惊骇地向着郭璞望了一眼!
郭璞忙笑问道:“怎么,姑娘,伤势很重?有救么?”
云珠立即恢复平静,摇了摇头,示意郭璞别说话!
郭璞似乎会错了意,毫不在意地笑意:“怎么,姑娘,没救了?”
云珠白了他一眼,嗔声说道:“我是请先生少开尊口,别说话!”
郭璞笑了笑道:“是,姑娘,郭璞敬遵芳谕。”遂闭口不再言语!
郭璞一再表示得很轻松,但云珠并没有受到感染,她娇靥上的神色变化很大,而且越来越凝重!
好半天,她突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缓缓地收回了握在郭璞腕脉上的那只纤纤玉手,那娇靥上的凝重神色,也随之隐敛,抬眼望了望郭璞,道:“先生服过了什么疗伤的药物了么?”
郭璞呆了一呆,道:“怎么,姑娘?”
云珠道:“先生的伤势本不轻,按说至少得躺上个十天半月的,可是如今看来,先生的伤势似已好了一大半,随时都可以下床行走,只要再调养三两天就可全好了,要是没有服什么疗伤的药物,是绝不会好这么快的!”
郭璞“哦”了一声,点头说道:“我是服了我那最后一颗的‘大还丹’,再加上适才在车内的一阵运功疗治,所以才会好得那么快!”
云珠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先生就不碍事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郭璞道:“只是惊扰了姑娘,我很是不安!”
云珠眨动了一下美目,淡淡笑道:“先生以为我睡了么?”
郭璞呆了一呆,道:“怎么,姑娘没睡!这么晚了,姑娘为什么……”
云珠道:“那谁知道,往日我睡得很早,而且都能好睡,就是今夜躺在那儿翻来覆去睡不着!”
郭璞心头震动,半晌始道:“姑娘,你让我说什么好?”
云珠缓缓摇头说道:“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你知道,我这番心意就没白费,我从来没替人等过门,也从来没担心过任何人,就连我爹都算上,可是唯独对先生……”
郭璞心弦颤抖,强笑说道:“姑娘,我以后再也不敢晚回来了!”
云珠凄婉她笑了笑,道:“先生,我是一本正经,掬心剖陈!”
郭璞脸上一热,再也难掩激动,道:“姑娘,你不该让我欠你这么多!”
云珠淡淡笑道:“先生放心,我不会要先生还的!”
郭璞心头一震,默然未语!
云珠淡淡一笑,又道:“先生,不谈这些了,免得徒乱人意,先生是上那儿去了,又喝了这么多的酒,是不是又上‘八大胡同’……”
郭璞忙摇头说道:“姑娘这回可千万别冤枉人,我午间在‘顺来楼’上替海贝勒及年大将军逐退了‘江南八侠’及吕四娘等几个刺客”云珠截口说道:“这个我听说了,当时我便猜想那一定是先生,换个人绝没有这种能耐,先生后来又在一家酒肆里,跟大内侍卫‘血滴子’发生误会,伤了他们好几个人,对么?”
郭璞吃惊地道:“这,姑娘是听谁说的?”
云珠笑了笑,道:“别忘了我现在是海贝勒的副手,只不过是尚未进宫而已,有这种事,我那位大伯不敢不向我报告!”
郭璞呆了一呆,道:“姑娘既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