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笑嘻嘻地说,“您先别问,您就回答我一个问题,若王爷出手对付了赵灵杰,您会不会因为赵灵杰太过凄惨就怨恨王爷?”
景飞鸢失笑。
她摇头说,“不会,我哪怕去怜惜街上的猫狗,去怜惜粪坑里的蛆虫,都不会怜惜他赵灵杰。”
她对张玄说,“所以请你转告王爷,不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怨他,他愿意替我出手教训欺负我的人,我只会感激他。”
张玄拍着心口说,“那我就放心了!其实王爷早就想弄死赵灵杰了,可他这些天一直不敢轻易出手,他怕他手段太下作阴毒,会让景姑娘厌恶,他怕他把赵灵杰收拾得太惨,会让景姑娘怜惜赵灵杰……今天还是我几次鼓励王爷,王爷才鼓起勇气决定试试,要是让景姑娘因此怨恨上了王爷,那我可就害惨王爷了。”
景飞鸢闻言,愣住。
像王爷那样杀伐果断的人,偏要让他憋屈忍耐着,不敢去动赵灵杰一根手指头,他这些天一定憋坏了吧?
景飞鸢心里一瞬间涌上百般滋味,有甜有无奈。
她喃喃道,“真是辛苦他了。”
张玄嘿嘿笑道,“景姑娘,您可不能光是嘴上说啊!您要是心疼王爷,不如给王爷捎点东西去?他白日里要批阅奏折,晚上要给老皇帝守夜,最重要的是他还得克制自己的心不能来这里见景姑娘,他可辛苦了!要是能收到景姑娘捎带的东西去,他今晚一定能开开心心,疲惫尽消!”
景飞鸢听到这话,脸颊一下子红透了。
她强忍着心底羞涩,含笑问张玄,“张大人您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您这是教唆我,跟王爷私相授受么?”
张玄一本正经道,“这怎么能叫私相授受呢?明明都怪老皇帝死得不是时候,他要是不赶着这会儿去投胎,死晚一点或者干脆早死几年,那不用为老皇帝守孝的王爷如今已经娶您过门了!你们一个是小鲸鱼的父王,一个是小鲸鱼的母妃,你们正经两口子,哪儿来的私相授受?”
景飞鸢脸颊越发的红,“张大人……”
张玄赶紧轻轻拍自己的嘴,笑道,“景姑娘您可别跟属下计较啊,属下是边关粗人,就喜欢直来直去!王爷亲口承认了喜欢您,王爷跟我们八个心腹明确表示了要娶您,那您在我们八个心里就已经是我们家王妃了,所以属下跟王妃说话就难免亲近爽快了些……”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景飞鸢,“景姑娘,您就行行好吧,您就给王爷一点什么吧,哪怕是一块糕点一颗糖果呢,您随手施舍他点,都足够他开开心心品尝一晚上了!”
“……”
景飞鸢红着脸颊又烦恼又无奈地看着张玄。
这人真是……
臭无赖性子。
跟某人还真是一模一样,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受不了张玄纠缠,也的确心疼彻夜坐在灵堂辛苦的姬无伤,想了想,她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她看了一眼趴在小榻上跟谭嬷嬷玩翻花绳的煜儿,偷偷拿起煜儿的糖罐子走进里间。
她关上门,低声对药玉空间说,“小玉,给我一枚提神醒脑滋养身子的药丸,姬无伤最近日夜轮转就没有个好好歇息的时候,我怕他熬垮了身子——”
她打开煜儿的糖罐子。
看着里面金灿灿圆溜溜小指头大小的糖,她又道,“麻烦你,把药丸子弄得跟这糖丸一样的大小和颜色,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