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侧眸无奈望着忽然出现的男人。
她都已经很小声了,怎么还是听见了?
她说,“煜儿想吃点心,可我怕他人小,吃了不消化。”
姬无伤笑道,“没事,景姑娘可以陪他一起吃,这些点心本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山药和薏米做的,松软好消化,不怕积食。”
说完,他便要放下车帘。
可一抬头,他看到前面跟张玄共骑一马的美少年又在回头警惕盯着他,好像随时都会炸毛——
他微微眯了眯眼,忽然冲美少年勾唇一笑。
然后,他低头向景飞鸢伸出手掌,“景姑娘,可否给本王一块?”
景飞鸢一愣,立刻给他拿了一块雪白的糕点。
刚放进他手掌心,景飞鸢又迟疑道,“王爷要吃哪一种?”
姬无伤漆黑眼眸凝视着她,含笑将糕点和她的手指一同握紧,“这个就挺好。”
“……”
景飞鸢看着自己的手指被男人的手指握紧,一瞬的恍惚后立刻红着脸颊将手抽了回来。
她飞快看了一眼姬无伤,手指抓着车帘拉下来挡住了男人的视线。
挡住了,她还能听到姬无伤在外面低沉愉悦的笑声,隐隐约约还听到了阿澜在前面骂谁臭不要脸的叫骂声。
笑声如同就在耳边响起,她看了看自己被人家抓过的手指,指尖轻轻蜷了蜷,红着脸颊低头埋进煜儿的小怀抱里。
王爷这是怎么了?
明明前几天还是个正经人,跟她也保持着距离和分寸,怎么今晚一见,这个男人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难道是他皇兄死了,他心情好?
或者是没有了恶心人的老皇帝在一旁虎视眈眈,今后再没人能威胁到他,他就彻底放开了?
还是说,燕离澜之前赖她怀里的画面刺激到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无师自通的跟燕离澜较上劲了?
不管是哪种,这个男人的变化,都让她手足无措。
煜儿见娘亲埋头在他怀里,他立刻扭头看小桌上的点心,偷偷摸摸伸小手拿了一块,飞快塞进嘴巴里,跟小仓鼠一样偷偷咀嚼。
哼,马车外面那个人都能吃,他也能吃。
他要吃。
趁娘亲不注意,多偷吃几块。
于是,等景飞鸢调整好情绪,从儿子怀中抬起头来,就发现儿子的小嘴巴鼓鼓囊囊,桌上的牛乳糕已经少了一半。
发现她抬头了,这个小崽崽还狡猾地停下嘴巴不再咀嚼,乌溜溜的的眼睛看着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她又好笑又无奈地亲了亲小崽崽脑门。
啧,这哪里是个小鲸鱼,这分明是个小馋猫。
……
安亲王府。
景飞鸢拉着煜儿的小手,跟随高大的姬无伤步入王府,径直来到一个清幽的院子里。
景飞鸢和煜儿四下打量院子,姬无伤在母子俩身后含笑跟着。
他承认他存了私心,故意将景姑娘母子俩安置在自己正院旁边的梧桐苑里。
以后,他走几步就能看到景姑娘了。
他止步于房门口,站在廊下对景飞鸢说,“皇兄驾崩,宫中事务繁忙,本王得回宫坐镇,景姑娘就在王府好生歇息,明日本王再回来看你和煜儿。”
景飞鸢虽然觉得最后一句话有些暧昧,但是她不好点破,便若无其事地点头应了。
她凝视着姬无伤的眼睛,缓缓说,“民女今晚陪煜儿进王府是因为煜儿离不开我,可旁人不知道,未免旁人说三道四,诋毁民女不自爱,上赶着攀附王爷,还请王爷对外说,民女是景家药铺的医女,此次随煜儿进王府是为了给煜儿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