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果然在前几日的屋顶上找到了关月,他一低头瞧见旁边的空了的酒壶,轻叹道:“酒量不好还给自己灌酒,古人虽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之言,却不是你这般喝法。”
关月不答话,温朝也不看她,只抬头去看天,今晚没什么星星:“这些文官贵胄身在云京,总是难懂战场上的身不由己,若是心里难受,哭一场也好,你酒量差,还是少喝吧。”
“我是个混账。”关月说话时已带了浓重的哭腔,温朝便知道,她是真的醉了,“我哥…哥…他会恨我的。”
温朝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但原本摁着酒壶的手却松开了:“所谓一醉解千愁,虽然不是什么有用的法子,总比藏在心里强些。年节这几日也没什么事,醉了便醉了吧。”
关月复又去给自己灌酒,温朝也不再拦她,只在一旁听她哭:“我爹啊…北境那么大的雪…他被他们丢在雪地里,我们…我们找了好几日,连骸骨都辨不出来…”
眼看着又一壶酒见了底,温朝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剩下的拿到了自己身边,关月越发迷糊了,伸手要去抢:“你管我做什么…只有我哥不让我喝酒…”
关月发愣一般的看了他许久:“哥哥…”
温朝将剩下的酒放在一边,轻轻叹了气:“我家中倒的确有个妹妹,她叫温怡,同你一样酒量奇差。你若愿意,现下将我当作兄长,倒也无妨。”
关月似乎愣了一下,倒没再去抢一旁的酒,过了会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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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肩膀上,一如温怡耍酒疯时的姿势,温朝被她这么一弄,倒有些无措:“将军…”
他下文还未说出口,便听见趴在他肩上的姑娘大哭起来,末了却低低的问了一句:“哥,我好没用,我找不到爹的遗骨…你是不是恨我?”
温朝原本想唤南星带她回屋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他就真如从前哄温怡一般,轻轻拍了拍趴在自己肩上的姑娘:“不会,我以你为傲,我想,父亲也是如此。”
关月还是哭得止不住,没头没尾地絮絮叨叨;温朝耐着性子哄她,末了轻轻念了句:“酒品果然很差,以后莫要这样饮酒了。”
一路跟来的几个近卫只听见关月哭了,说了什么实在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南星正准备问要不要她送姑娘回屋时,却看见关月抱了他们副将,温朝竟然也没推开。
一时之间几人在下方震惊到失语,相对无言。
“这…这这这…这…”川连结巴了半天,终于捋直了自己的舌头,“怎么就抱上了…”
空青也受惊不小,用异常心虚的语气问道:“我们…我们还上去吗?”
南星倒很是淡定,看傻子一般的看了这二位一眼:“要上你上啊,我不去。”
“今日宫中宴饮…应该…应该是喝醉了…”京墨想了半天,寻思出个还算合理的解释,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两个都醉了?”子苓也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京墨,“站这看什么看啊,屋檐下看不见,站那儿等公子叫。”
话音刚落,就听温朝道:“南星、子苓,送将军回屋。”
“好嘞公子!这就来!我们刚来!什么都没看…唔——”答话的却是川连,话还没说完便被几个人合起伙来捂了嘴。
待南星和子苓从关月屋里回来时,剩下三个在屋檐下头站成一排,温朝倚着廊下的柱子,笑着瞧他们,但不说话。
“南星姐。”子苓拽了拽南星的衣角,“我们溜吧。”
“准备去哪啊。”她们正准备往回猫时,温朝终于出声了,“过来。”
“没准备去哪…您看错了,看错了。”南星立刻带着子苓老老实实的也站在了檐下。
“是吗?”温朝还是带着笑,南星却觉得他笑的很是瘆人,大有从前谢小侯爷的风范,一般谢小侯爷笑成这样时,他们准要遭殃。
“行了。”温朝收了笑,神色也越发郑重起来,“今日宫中,有人刻意提起老帅和…关将军,将军酒喝的多了些,将我认作了兄长。”
“今日这事,你们瞧见也没什么,总归不是闲杂人等,只是嘴巴要严一些,无论如何,将军毕竟是姑娘,她若不记得,便不必提起;若旁人知晓,我定不轻饶。”
“属下明白。”几人齐齐答了话,温朝便示意他们散了。
临走之前,川连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谢小侯爷…算旁人吗…”
温朝神色又带了笑,正是先前南星来时那个样子,几人立刻便溜了老远,只留下川连。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