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算起来,他跟谢剑南算是同岁。这样一想,倍感心酸。
这觉是没法睡了。
——
“姑娘,洛州那边来人了。”京墨行礼,将书信呈给关月。
“嗯?战前嫂嫂带小舒回了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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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如今应当不大愿意理我。”关月闻言蹙眉,搁了笔问,“出什么事了?”
“…姑娘。”京墨沉默半晌,说,“小公子由嬷嬷一道带来了,少夫人…”
“您节哀。”
京墨不知何时悄悄退了出去,雷声过后,大雨瓢泼而下。眼泪打在桌上,关月才匆匆回神抹了个干净,抬起头将即将满溢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她将那封信拿在手中,许久才有勇气拆开。
信笺纸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是家书一贯的样子。
“小月儿,见信如晤;
倦意深重,提笔犹难;恐时日无多,于是夜书与你,以备来日。
我初嫁时战事纷扰,家中诸事时常出错,所幸你总来粘我;母亲去的早,都道长嫂如母,我虽愚笨,但也真心将你当作亲妹妹一般疼爱。从前打雷都要往我屋里钻的小丫头,如今也能统帅千军了。
你兄长有凌云志,却时刻不忘顾着我,军务冗杂,而家书未断,我已知足。定州一战,你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嫂嫂明白。
可我一介妇人,无你统帅千军的气魄,更无母亲钟灵毓秀的风采,我心有不平,自生怨怼,望你见谅。
如今一日难过一日,病体残躯,苟延残喘,我自作主张,将他托付于你。
望你教他诗书礼义、文通武达、修身齐家,我私心不愿他从军,可他如何,又岂能由我私心定夺,便全由他自己去了。只父辈英魂,要他一生铭记,立志报国。
你兄长自诗文中取“望舒”二字为名,是他的期许。我望他成才,更望他长大成人,能顺遂自己的心意好好活着。
我知你自顾尚难,但我已无人可托。家兄尚有一双垂髫幼子,纵有心照料,也难免偏颇,我忧心于此,难以放心。
你年幼时,家中忙于战事,无人看顾,我自认尽了长嫂之责,未有片刻疏忽,今日所托,万望勿辞。
时局艰难,我知你不易,也望你多加保重,早日得觅良人,知你忧愁欢喜,与你冷暖相携,再无伶仃之时。
若如此,家祭万望告知,泉下有知,定感欣慰。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我怨过他的,这笔账,待见了面再同他算。
别后山川间隔,天各一方,万望珍重。
嫂,宋韫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