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片狼藉,泥土混着血迹,还有几片不成样子的粉色花瓣,粘在带血的衣服上,凌乱不堪,床单上也有一团一团晕开的血痕,已经干涸。
毫无生气,一动不动。
这个场面直往林轻烟眼睛里冲,冲的眼睛瞬间红了,红血丝布满了眼底,再顺着血液横冲直撞地冲进脑子里,凝固住的身体才像是有了反应。
她僵硬着手去触碰他的脸颊,冰凉的指尖摸到了一片滚烫,烫的惊人。
林轻烟腿软地根本站不住,跌倒在床边,木讷地去摸他的心脏,手心下微弱的跳动和起伏让她回了魂。
擦了一把飚出的眼泪,她扭头就跑出了家门,跌跌撞撞找到了车夫。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说不出话,光有嘴型,却发不出声音。
林轻烟急的使劲掐了一把自己,冲车夫大喊:“大夫,快,请大夫!”声音焦急嘶哑。
车夫见四小姐惊慌失措,双眼惊惶,惨白着一张脸,满脸是泪,发髻都跑乱了,也有些慌了神。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立马架着马车往医馆去了。
林轻烟忍不住哽咽出声,心脏紧缩地让她喘不过气,站在春光融融的大街上,四肢冰凉,如坠冰窖,身体绵软无力,扶着墙才没有摔下去,强撑着踉跄着往回跑。
“宋凉夜宋凉夜”
压抑的呜咽回荡在屋内,她一边抖着手帮男人脱掉衣服,一边试图叫醒他。
却始终没有人回应,躺在那里的人,长睫都未动一下。
血液凝固后,衣服粘连着皮肉,她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剪开。
敞开的衣服露出胸膛,林轻烟再次控住不住情绪地崩溃。
男人的身躯遍体鳞伤,不堪入目,原本包着的白纱布已经全部血红,有的已经破碎,没包纱布的地方有看得见外翻的伤口,血肉模糊。
刺目的红,刺激的她险些昏厥。
到底受了多少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轻烟死死咬着牙,才没有嚎啕大哭。
外面传来脚步声,车夫领着大夫来了。
大夫是个年过五十的老头,头发已经半百,进门就看见了床上伤得不轻的人,二话不说,放下药箱就开始处理伤口。
“去烧些热水,老夫写个药方,先去抓药,熬给他喝下,退烧。”大夫动作麻利,刷刷写完药方就递给车夫,车夫手里还拿着马鞭,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林轻烟愣愣地去厨房点燃柴火烧热水。
把水烧得温热就赶紧盛出来端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