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世村打完这个电话马上召集了五个手下分坐两辆车驶到浦东的一条小街,丁世村从车里走下来直接上了楼。
他走到一个房门前轻敲了五下,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看起来像个生意人的男子。他睡眼惺忪,用手捂着嘴打着哈欠。
屋里的气味很难闻,里面只有一张床,床头柜上放着一盏烟灯,旁边有一支烟枪。
“阿华。”丁世村把礼貌摘下说道:“还认得我么?”
阿华定睛看了看赶忙说道:“认得认得,您不就是丁……”
话还没说完,丁世村就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走进屋里说道:“当年你在重庆情报组的时候提供情报给日军,我放了你一马。一是念在你跟我多年,二是当时已经有日方人员找我搭线。”
阿华忙说道:“对对,事后我也听他们说来着。真是感激不尽。”
“感激的话就别说了。”丁世村说道:“今天我要你帮我办件小事。”
“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从您嘴里说出来的话,我阿华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丁世村说道:“等下你装成一个要从上海去嘉兴做生意的商人,去请一个人吃顿饭,被请的人叫伍立群。地点在百乐门旁边的川菜馆,时间是九点整。你要尽量拖延时间,撤离的信号我会在外面的大街上发给你。”
“伍立群?”阿华拿起一张报纸说道:“难不成就是今天这正大报上说的遇刺的特工总部的副主任?”
“没错。”丁世村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我听说您当了特工总部的主任……”阿华心存疑虑说道。
丁世村说道:“其它的不重要,这件事你办不办?”
“办!”阿华咬了咬牙问道:“信号是什么?”
“枪响。”丁世村说道:“外面一旦有枪响你就赶紧出门,我在路口为你准备了一辆黑色轿车,你上车之后什么也别说,他们会带你离开上海。”
“没烟的日子不好过啊!”丁世村看了那床头柜上残留的鸦片一眼,拿出厚厚的一沓钞票塞给阿华说道:“这是辛苦费,买些烟抽。”
阿华还想推脱,但丁世村硬是把钱塞到他的手里。
还有五分钟八点整,丁世村已经独自坐在车里在中山公园北门跟前等着了。
不多时,一个戴着宽沿礼帽的男子敲了敲车窗,丁世村示意让他进来。
男子进来就脱了礼貌自我介绍道:“丁主任,你好。鄙人叫王沪生,是戴老板的特使。”
“沪生?”丁世村笑了笑说道:“上海人么?”
“没错。”王沪生说道:“地道的上海人,不过早就跟着戴老板去了重庆。”
“戴老板今天叫你来跟我谈什么?”丁世村不想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现在的抗日局面你应该比我清楚吧?”王沪生说道:“不仅是重庆,延安那边也在策划对日的大反攻。按照蒋委员长的话说这是到了拉锯战的最后阶段,如果换成毛x东的话说就是战略相持的最后阶段……”
“王先生这些话说的太早了吧?”丁世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反驳道:“太平洋战争刚刚爆发,事件的起因是日本偷袭了美军的珍珠港。美军的海上武装力量损失惨重,而重庆政府又疲于应付日军飞机的轰炸,至于延安就更别提了,每天忙着组织八路军反扫荡。请问王先生此言中的拉锯战的最后阶段是从何而来呢?”
丁世村一席话说的王沪生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地几乎答不上来。他只好避开这个问题说道:“你说的都没错。但即便如此,中国和盟军的胜利也是必然的。咱们先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首要的是戴老板叫我来是为了丁先生的前途着想。”
丁世村一言不发地盯着王沪生,听他说道:“戴老板远在千里之外就料定丁先生你这些日子肯定睡不好。”
“哦?”丁世村说道:“这还真不假。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王沪生颇为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你看看这些报纸。”
说完他从皮包内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指着上面那些被他剪裁下来的新闻说道:“这是全国各地报纸上对于刺杀投降派和日方高官的新闻,数不胜数啊!”
丁世村看了看那些新闻,那几百条大大小小的消息只化为一个词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触目惊心。
丁世村半晌没有说话,王沪生觉得时机已到便马上说道:“戴老板托我给您捎句话。现在不仅二处的刺客在寻找你,就连一处的刺客也在到处找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在二处干了这么久,他们的手段想必你比我明白。现在有两个选择,如果重归重庆,老板说您的军衔会是少将,而官阶自然也比以前高。如果不回重庆也行,留着这里,重庆那边给您的薪俸是年十万大洋,军衔可就是中将喽!”
“好好想想吧!”王沪生拍了拍丁世村的腿接着劝道:“少将,戴老板的军衔不也才是个少将嘛!”
“这条件二是想让我当钉子?”丁世村皱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