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教授的支付能力。于是我开始白天在学校兼课,晚上到别处去赚外快。终于,我们买下了这块地皮。有几次,我把小儿子索伦背在背袋里,带着他到我们未来的住处散步。接着那个令人神往的夏天到来了。我开始帮承包人建造我们的房子。挑选建材时,我总是说:要最好的,我们打算在这儿过一辈子了。这期间,我的脑子很少跟家人们完全呆在一起,而是不停地盘算着日趋上升的建房花费。
第23节:第一辑 幸福是一种心态
终于,我们实现了四年来的愿望。乔迁那天,我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满足。可仅仅一个星期之后,由于卖不掉原来的房子我们就不得不搬出新居。乔尹说:弗罗斯特,我们没法拥有这所房屋了,还是把它卖掉吧。内心深处,我明白她是对的。精美的布置,出色的设计,这都意味着新房子比旧房子更容易卖掉。我勉强同意了,但失望的心情让我很长时间郁郁寡欢。尽管我在宗教和哲学方面所做的研究应该教会我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事情,这也是我要求我的学生们了解的,可是,我仍然情绪低落。第二年的四月份,我们一家随同我的岳父岳母到加州度假。一天,我们搭乘汽车去圣·朱安·凯匹斯特莱诺传教区游玩。四个大人轮换着带孩子们喂鸽子,参观卖纪念品的商店以及在修剪一新的草地上嬉戏。临上车时,我发现乔尹和别的孩子及两个老人在一起,但不见索伦。索伦呢?我问。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一阵恐怖袭上心头,我们意识到已有将近20分钟没见到他了。小索伦才22个月,可他好动。天哪,但愿他现在正在哪个地方,安然无恙!我们立即分头在这个5公顷大的传教区奔跑寻找。每遇上一个人,我就问:你看见过这么高的一个小男孩了吗?我跑遍了后花园、房前屋后、商店内外。我开始害怕了。突然,我听到乔尹一声尖叫:不!只见索伦四肢摊开躺在喷水池的边上。他浑身肿胀,气息奄奄。这情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我的心。此刻,我感到生活再也无法跟以前一样了。一个妇女抱着索伦的头给他做口对口人工呼吸,一个男子在按压他的胸部。他会没事吗?我叫道,我害怕知道真相。我们在尽力抢救。那妇女说。乔尹瘫倒在地上,一遍遍地说:怎么会这样?不到一分钟,救护人员赶到了,给索伦装上了救生用具,并把他送往医院。一个医疗小组开始对他施行手术,主刀的是一个近期溺水方面的专家。
第24节:第一辑 幸福是一种心态
他怎么样了?我不停地问。还活着,其中一个护士说,可很危险,要看接下去的24小时了。她善意地看着我,又说:即使救活了,脑子也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您必须做好思想准备。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西部医疗中心急救室见到的儿子会是这副样子:他身上接了数不清的管子,赤裸的身躯显得特别小;他的头顶旋进了一个血压探测仪,顶端有一个蝶形螺母;一盏闪烁的红灯连接在他的手指上。他看上去像个外星人。最初24小时,索伦挺过来,接下去的48个小时,我们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他的体温超过了105华氏度,我们给他唱他最喜欢的催眠曲,希望给昏迷中的他带去抚慰。你们俩该休息一会儿了。我们的医生坚持说。于是,我和乔尹开车出去兜兜风,一路说着话。除了索伦的事以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搅得我心神不宁,我告诉她,听说在遭受这样的不幸之后,可能会导致有的夫妇分手。我可不能失去你。不管发生什么,她说,都不会拆散我们。我们对索伦的爱源自我们相互的爱。我要听的正是这话。于是我们又哭又笑地追忆着逝去的时光,诉说自己是如何挚爱我们顽皮的儿子。你可相信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一直对失去那幢房子耿耿于怀?我说,可要是我们回到家里看见的只是空荡荡的卧房,新房子又有什么用处呢?尽管索伦还在昏迷之中,这些谈话仍给我们带来了一丝宁静。那些天,我们不断得到来自亲友和陌生人的安慰,感觉到他们的祈祷产生的力量。接下去的几天,有四个人来探望索伦。首先来的是发现索伦溺水的那个传教区的巡回医生。那天我一大早就来了。我站在喷水池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说,那是因为我看见了索伦穿着的网球鞋的鞋底露在水面上。此后,我便是凭着天性和所接受的训练行事了。不久,给索伦做口对口人工呼吸的那位妇女来了。我受过救护训练,她告诉我们,刚见到他时,脉搏已经找不到了。但后颈微弱的颤动告诉我他还在努力呼吸。
第25节:第一辑 幸福是一种心态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如果发现索伦的人缺少医务知识,如果他们很快就放弃了抢救,情况会是怎么个样子啊!接着,两位救护人员也来了。他们说,平时他们驻守在离传教区10多分钟路程以外的地方,那天正好到离传教区一个街区的地方办点事,就在那时,接到了求救电话。我们记得医生说过,索伦存活全在于得到及时正确的抢救。因此,他们所讲述的一切使我们深为感动。第三天,电话铃叫醒了我,快起来,乔尹叫道,索伦醒了!我到的时候只见他慢慢地蠕动着身躯,揉着眼睛。几小时后,他恢复了知觉。可他还会是那个曾经带给我们家庭无限快乐的小男孩子吗?几天后,乔尹怀抱索伦坐在那里,我手里拿着一个球。他试图去抓那个球,口里叫着:球!我几乎不能相信!接着他指指一杯苏打水。我插上吸管给他,他开始对着水吹泡泡。他笑了──虚弱无力的笑,然而这的确是我们的索伦!我们又是哭又是笑,医生和护士们也是一样的激动。几个星期后,索伦就在家里到处乱跑了,还像往常一样,边拍球边喋喋不休。他那种无法无天的调皮劲儿,使我们感到生活馈赠给了我们一个奇迹。几乎失去索伦的这番经历,使我重新考虑我这个父亲在家庭中应起的作用。其实真正重要的并不是我能否为孩子们提供一个理想的居室,一个完美的游戏房,甚或是树林和溪流。他们需要的是我这个人。最近,我又开车回到我的梦中之屋,灿烂的阳光正透过那52扇窗户照射进来,的确,这是个美妙的场所,但我再也不会自寻烦恼了。漫步星光下奥维斯特·里特夜间散步使我们发现了许多东西:夏夜盛开的茉莉花的幽香,落日后聚拢的云霞,最先露脸的群星以及黑夜中树木奇形怪状的形态。不久,夜色渐渐笼罩四周,使我们再也看不清对方的身影。每当踏上归途的那一英里坡路,我们的思绪就放松开来,嘴上的话语滔滔不绝。比起家里的交谈,户外的言辞要自由活泼得多,因为谁都能轻易地做到在谈完一个话题之后独自沉思一会儿,然后再回过神儿重新开始一个全新的话题。
第26节:第一辑 幸福是一种心态
对那些工作一天之后还能打起精神热情地给孩子读故事、帮助他们做功课或纯粹陪他们闲聊的父母,我总怀着一丝妒意。10年前,倘若哪天我能在彻底精疲力竭之前收拾好餐碟关门上锁,那就算幸运了。当时,我丈夫刚死于癌症,留下我和三岁的儿子、六岁的女儿。白天,姐弟俩有保姆很好的照料;晚上,他们本也需要一位尽心尽职的母亲,可我呢,只想快些穿上睡衣,倒床酣睡。是那次面条大祸迫使我认真对待夜里与孩子们的闲谈,并使之成为一项家庭惯例。那天晚上,我正靠着沙发闭目小憩,两个孩子正吃着晚饭,不一会儿,我突然被从厨房方向传来的奇怪的卟──哇声和嬉笑声惊醒。我赶紧跑去察看,只见两个孩子正起劲吹着面条,四周锅架上挂的、墙壁上沾的、厨台边吊的,全是一根根面条!两人脸上、衣服上沾满了暗红色的面酱。我猛地把两个捣蛋鬼抱离坐凳,拉起他们沾满面酱的小手,呵哄着带出屋外。咱们散步去。我憋着火说。天黑了呀,妈妈。女儿不解地问。好冷。儿子也说。知道。我勉强应了一声,生怕憋不住发起火来。我抓住他俩黏乎乎的小手,一边一个牵着朝前走去。走了不到两个街区,我心里感觉好受了些;走完了三个街区之前,孩子们就已挣脱我的双手,独自欢快地跑在了前面。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回到家门口时,嘴上都哼着歌曲。第二天夜里我们又去散步,以后的几个晚上也都如此。孩子们对这种夜间漫步的热衷使我大为惊讶。这两个白天走路有气无力,牢骚满腹的小家伙竟能在夜间散步时雀跃前行。也许,他们是满足于能在大多数小孩子都准备上床睡觉的大人时间里出来欢蹦乱跳一番,要不就是某种不可言状的快乐感吸引了他们。黑夜里,我们似乎没有了长幼之分,只是三个同样大小不见脸面的伙伴,一样的傻笑,一样的伤感,一样的沉默无语,谁也不干涉谁。
第27节:第一辑 幸福是一种心态
天气越坏,姐弟俩越喜欢出去。他们会一边挥舞着雨伞,一边朝天欢叫:下雨!下大雨!同时,用脚踏溅着道上的积水,搅乱街灯闪亮的倒影。夜间散步使我们发现了许多东西:夏夜盛开的茉莉花的幽香,落日后聚拢的云霞,最先露脸的群星以及黑夜中树木奇形怪状的形态。不久,夜色渐渐笼罩四周,使我们再也看不清对方的身影。每当踏上归途的那一英里坡路,我们的思绪就放松开来,嘴上的话语滔滔不绝。比起家里的交谈,户外的言辞要自由活泼得多,因为谁都能轻易地做到在谈完一个话题之后独自沉思一会儿,然后再回过神儿重新开始一个全新的话题。多年来,每次都是两个孩子同我一块儿散步。但现在我通常一次只同一个孩子出去,这更易展开母子(女)间的亲密交谈。我16岁的女儿赫塞尔一直不愿向人表露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可在晚间散步时,她却把最近与知心好友拌嘴的事以及她对性的认识、对控制未婚少女生育的看法连同她在英语作文方面吃过的苦头和取得的成绩统统告诉了我。至于我已13岁的儿子埃塞恩,依旧是那么饶舌话多。每当轮到他同我一块儿散步,他总是兴奋地抓紧时机,喋喋不休地告诉我他那辆新自行车离合器的运行情况,向我分析为什么七年级的同学常举办晚会而八年级的却不举办的原因(八年级的同学已懂得待客并非易事,客人们都很苛刻、挑剔),并不厌其烦地向我描绘他想象的房屋设计。至于我,除了过分琐细的老话重复,什么都乐于倾听。随着孩子的长大,我开始更多地向他们吐露我的思想和感情。他们也总乐于得到向我提出建议和表示支持的机会,同时,也喜欢听我讲述我在他们那个年龄时的往事。夜间漫步还是一项有益运动,对我来说它是一种促使血液流通、头脑清晰、食物消化的健身法。早年,孩子们能尽力走上两英里路而毫无怨言,如果途中能买上一个蛋卷冰淇淋吃则更是乐此不疲。现在,我们不吃冰淇淋也能轻松愉快地漫步四英里。
第28节:第一辑 幸福是一种心态
四年前,我再度结婚。而今我丈夫和我也不时在夜晚单独外出散步,这使我俩有机会继续白天的交谈或活动,相互体验着有对方陪伴而无孩子打扰的乐趣。现在,我家最小的新成员,我那18个月的小儿子怀利,也能脱离大人的保护稳稳当当地独自走上半英里了。一天晚上,他扯了扯我的衣袖,向我说出第一个完整的句子:妈咪,散步去!天使从不说hello!道蒂·瓦特斯嘘,听着!你听到敲门声了吗?扭开手把!开门!请想想我并记得天使从不说hello!他们的问候语一直是:起身并且前进!我的祖母告诉我天使的事。她说他们前来敲我们的心门,试着想传递一些信息给我们。从我心灵的眼中,看见他们翅膀中间背着大邮袋,头上得意洋洋地戴着邮局便帽。我怀疑他们信上的邮戳印着:天堂快递。等待天使开启心门是没用的。祖母解释着,你知道的,心门的门把只有一个,门栓也只有一个,它们是在里面,你的那一面。你必须小心聆听,等候天使到来,扭开锁并开门。我喜欢这个故事,并要求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那时候天使在做什么?天使从来不说hello!,你探出身并拿到信息,然后天使给你指示:起身并且前进!接着天使飞走了。采取行动就是你的责任了。当我被媒体采访时,我经常被问到我如何在没有任何大专学历背景下,在赤手空拳用着轮子几乎快掉落的婴儿车推着两个小孩的情况下,建立起数个国际事业。首先,我告诉记者,我一星期至少读六本书,而且自有能力读书起就如此。我仔细聆听所有书中伟人的声音。接着,我解释每当我听到天使敲门时,我就赶紧立刻开门。天使传来的信息包括新的商业创意、新书计划以及有关我的事业和私人问题的绝妙解答。他们常来访,川流不息地涌入,就像一条创意之河。不过,敲门声曾停过一次。它发生于我的女儿莉莉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严重受伤时。她当时坐在她的父亲租来堆置稻草的堆高机后面。当他要归还机器时,莉莉和另外两个邻居小孩要求坐堆高机。
第29节:第一辑 幸福是一种心态
正当要下坡时,驾驶座的传动装置坏了,她父亲几乎要拉断手臂,想要控制这具大机械,以免翻覆。邻居小女孩折断了手臂,莉莉的父亲则被撞得不省人事,而莉莉的左手被这大机械压在下面,动弹不得。汽油洒在她的腿上,尚未点燃就已在燃烧。邻居小男孩没有受伤且还有理智,赶紧跑出去疏导交通。我们送莉莉到整形外科医院,展开一连串的手术。每一次手术,就要截掉她的手一点。他们告诉我,人的四肢被切掉后,有时可以被缝回来,不过若是已被压得粉碎就不行。那时莉莉才刚开始学钢琴,因为我是作家,我对她在下一年能开始学打字抱着很深的期待。在那段时期,我时常忍不住哭泣,拒绝别人探望,我无法停止悲伤。我发现我不能专心读任何东西。没有天使来敲门了。我的心中有着深深的沉默。我一直想着莉莉因为这场可怕意外而不能去做的事。当我们带她回医院做第八次截肢时,我情绪异常低落。我一再想:她将不能再打字!不能再打字!不能再打字了。我们在病房安顿下来,邻床的年轻女孩突然用命令的口吻对我们说:我正在等你们!你们现在下楼到大厅左边第三个房间!有一个因机车意外受伤的男孩在那儿。你们去那里振作他的精神,现在就去!她带着战场将军的语调,我们立刻服从她。我们与男孩交谈并鼓励他,然后回到莉莉的病房。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不寻常的女孩总是佝偻着身子。你是谁?我问。我叫汤妮·丹尼斯。她露齿浅笑。我上残障高中。这次医生将使我长高快一寸!你知道,我得了小儿麻痹症,我曾经动过许多次手术。她有着谢瓦兹柯夫将军的魅力与力量。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但是喘息着说:但是你不是残疾人!是啊!你说对了!她回答,侧看着我,学校教我们说,只要我们可以帮助别人,就不是残疾人。现在,如果你看到我教打字的同学,你一定认为她是残疾人,因为她一出生就缺手缺脚,不过她靠牙齿咬住棒子教我们所有的人打字。
第30节:第一辑 幸福是一种心态
砰!突然间,我听到心里传来叫喊、敲踢的叮当杂音,是天使送信来了!我跑出房间,找到公用电话,我打给bm公司找他们经理,我告诉她我的小女孩几乎已经失去她的左手,并且问他是否有单手打字的图解。他回答说:是的,我们有!我们有左手及右手的图解、用脚踩踏板的图解,甚至用牙齿咬住棒子的也有,这些都是免费的,你要我送到哪里?当我们终于可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