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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风则道:“是,在下亲眼看见梁姑娘向赵先生买了消息。”
陶仲商忽然插话:“你也亲眼看见赵若明给了梁小茵什么消息?”
陈希风一噎,片刻后,他说:“那是没有。”他惊奇陶仲商竟然主动和他说话,转脸去看陶大侠,陶仲商不看他,只给他一个冷漠的侧脸。
说来说去,仍无对证。
梁小茵实在拿不出证据,而拨月沉默地站在船头,姿态柔顺温婉,看在梁小茵眼中简直是无声的嘲讽。
独孤斐已经面带不悦,道:“师妹,不要胡闹。”
梁小茵憋屈极了,她恨恨一跺脚,说:“独孤斐,你,你是猪!我胡闹还是你瞎了眼,好好好,是真不会武功还是假不会武功,试试不就知道了!”言罢梁小茵立刻发难,飞身而起攻向小船,手中长剑直刺立在船头的女人!
但独孤斐岂是寻常之辈?梁小茵身形一动他也同时冲出,他比梁小茵距小船更近,抢先一步上船将美人拦腰一抱,足尖一点又抱着人掠上岸。
独孤斐刚刚落地,便柔声问怀中美人:“月娘,没有吓着你吧?”美人没有应答,却发出一声惊呼!独孤斐一凛,单手抱着美人一转,同时右手拔出短刀一挥!
“锵!”只能铿然一声,陶仲商的双刃刀劈在独孤斐的短刀上,陶仲商这一击毫不留力,劈地独孤斐退了三步。
其他人还未从这变化中回神,独孤斐怒道:“陶仲商,你这是何意?”
陶仲商一击不得手,紧接着又劈一刀,独孤斐仓促应对占了下风,陶仲商随便对独孤斐笑了一下,道:“我觉得梁大小姐说的很有道理,真不会武功假不会武功,试试不就知道了?”
无觅风·28
情势变化只在眨眼之间,陶仲商提刀对上独孤斐,梁小茵呆在船头做壁上观,陈希风揣着纸笔问聂朱言:“不是梁姑娘和陶仲商比,那我就不用记了?”聂朱言点点头说:“不用。”两人并排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陶仲商开始几招都奔拨月而去,被独孤斐拦下之后便弃拨月斗独孤斐,独孤斐袍袖一挥袖劲将美人轻轻推开,美人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
陶仲商与独孤斐也算颇有渊源,接天阁有两门武功最负盛名,陶仲商偷学了其中的《夺日剑谱》,独孤斐传承了《决心刀法》,这两名青年高手在江湖上排位相近,陶仲商行黑谱三十一位,独孤斐居白谱二十七名,曾有好事者将这二人互相比较却难分高下,今天还真是这两人第一次正式交手。
陶仲商当初偷学《夺日剑谱》,从中悟出霸道二字,他的刀劲便霸道无比、气势惊人,但独孤斐也不是易与之辈,陶仲商虽然占住先机,却也被独孤斐刀风缠住无法脱身,你来我往之间,飞沙走石、刀气纵横。
聂朱言领了阎楼主令要好好照看陈希风,此时便耐心对陈希风点评二人武学:“独孤公子的刀法已经炉火纯青,少崖主则好刀劲也好心性,虽然霸道不失周密,力有千钧仍占巧机,霸道学自接天阁,巧字该是拂剑门所授,最难得是少崖主能将二者融会贯通,也幸好这样,不然该吃亏了。”
又来了,说话只说半截,陈希风只好捧场地问:“这是怎么说?”
聂朱言施施然答:“接天阁的《夺日剑谱》和《决心刀法》其实是两门相克的功夫,少崖主虽然天分惊人,但对夺日剑只算半路出家、偷学自悟,不比独孤公子自幼苦练决心刀还有名师传授,若是少崖主单纯以夺日剑悟出的武学对阵独孤公子,是输定了的,但少崖主的刀法只取夺日剑中的霸道,加以拂剑门之巧、旦暮崖之狠,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一方宗师啊。”
陈希风望向陶仲商,心中暗想:假以时日,他恐怕不愿意等这个时日。
拨月在旁边观看了两个青年人的身手,对聂朱言的点评深以为然,而且她的眼力更胜聂朱言,聂朱言还不能看出此战胜负,拨月则能断定,再有一百来招,独孤斐就要落败。
拨月的目光透过纱帘凝视陶仲商,除开麓川那一次,她上一次见他还是二十多年前,他还不会说话,皱眉睡在襁褓里攥着粉色的小手,她那时并不觉得做了母亲有多么高兴,看见他心中也不觉得有多少柔情,只觉得小婴儿真可怜。她用指尖揉开婴儿紧皱的眉头,轻轻问:“你为什么要来做我的孩子?”婴儿在睡梦中舒展眉宇,咂了咂嘴,拨月叹息道:“不把你给他了,做他的孩子更可怜。
可惜,这个孩子现在还是这么像陆兼。
陶仲商和独孤斐拆过七十余招,两人刀兵相接,独孤斐短刀一压,刀刃斜斜刮过双刃刀刀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一直压到刀柄,陶仲商倏然抽刀,刀面向上将短刀一拍又迅速刺出!独孤斐身如游鱼从锋芒边滑过,忽听陶仲商忽然高声道:“梁小茵,你才是猪!”
众人都是一愣,梁小茵愣完之后勃然大怒,正要骂回去,却听陶仲商又道:“猪师妹,我这边缠住了你猪师兄,你还不去试你的情敌?”
拨月心想:这一点真是像极了陆兼。
独孤斐无法抽身,急怒之下暴呵一声:“梁小茵!”这一声却更催逼了梁小茵,少女气道:“你们都闭嘴!”然后自船头一跃,挽出剑花欲刺拨月!拨月袖中的手已握住鞭柄。与此同时,独孤斐忽然将手中短刀大力掷出,竟是直直飞向坐在一旁的陈希风,聂朱言“啊”了一声,陶仲商迅速抽身追短刀而去,独孤斐身形一动移在拨月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