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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涣眸中带着怜悯之意,心知她期待什么,却不得不打破她的幻想,“应当不会。既明当初做此提议之时也是这样判断,只是搅浑这池原本看得到底的水罢了。”
孟如意听罢,片刻后,讷讷地哦了一声,怔怔地垂下头。
“不说这些了,朝中事你们男子在外头烦心就够了,别给我们添堵。”戚氏引开话题,问起裴娴赵姨奶奶的事。
虽说听了孟如意的经历,她也疑心姐姐姐夫的死,可,如若连世子都觉棘手,那她们定然是无能为力的。
她能做的,只有替姐姐守好她的宝贝女儿了。
——
直至暮春时节,吵嚷了一个多月的中南道经略使接任者才尘埃落定。
是永州军指挥使明彦松。
明家祖祖辈辈皆驻守永州,原是孟如意的父亲孟昶辖下的一州统帅。现任家主明彦松是武将做派,与朝中文臣往来不多,最终在各方势力角逐中却渔翁得利,摇身变成统辖五州军政的经略使。
听闻他接到圣旨之时竟很是不忿,原因是他接下了经略使的职位,便要去了永州军指挥使之职。
虽说经略使官居三品,统辖五州,可说穿了其实只是个光杆司令罢了。对于常年带兵的武将而言,失了亲兵,堪比断臂。
不过无论如何,圣旨已下,即便再不甘愿,也得咬牙接受,若不然还能造反不成?
而空下来的永州军指挥使之职,却是由京畿铁卫营的副指挥使接任。
“中南道要乱了。”得了消息,裴涣与裴宵叹道。
他已于半月前卸职丁忧,裴宣亦然。
至于裴宵,他是从黔州军副指挥使任上回京奔丧的,可至今朝中也没有个定数。
一般而言,边军武将少有丁忧的说法,可若是不必丁忧,吏部也当有个章程。可他回京至今,吏部和朝廷都如同睁眼瞎一般,是去是留,无人给一句准话。
“眼下这局面,还是乱些好。”裴宵负手而立,“若求一时安稳,那更大的乱子会在后头。”
裴涣了然,转而问他,“你如何打算,可还回黔州?”
裴宵闻言,轻笑一声,“我自然是谨遵圣意。”
圣上既还在观望,那他便也不急。
裴涣点头,“是,有些事,自然得叫圣上看清楚方能做决断。”
看看西北道是不是缺了裴家家主,便能叫人随意拿捏。
“永州的事体,终究是有了个说法。我想,也该与昭昭说一声罢。”裴涣心中一直记挂着。
裴宵闻言一愣,片刻后点头,“是。”想了想,对裴涣道:“二叔,我再与你走一趟吧。”
裴涣扬眉,似是不解,他笑笑,解释道:“有始有终。当初事出突然,是我亲自去寻孟娘子襄助,如今落定,亦该是我给她一个交待。”
裴涣无可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