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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是裴娴唤了贴身的侍女,将两人扶回院子里的。
关于在那个角落里遇见的人、发生的事,孟如意没有再跟任何人说起。
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放在几个月之前,戚氏无论如何也定要与长房分了这家。
然而前一阵子已经尝过了冷暖,她知道分家一事,已经不仅仅是一拍两散,自己当家作主的事了。
虽说都姓裴,可一旦搬离了安宁侯府,便说的是两家话了。
外头如狼似虎盯着的人,忌惮的是盘踞西北数十载,动动手指头便能震慑一方的安宁侯。
正是看清了这一层,戚氏更是灼心,看着木然如失了魂魄的孟如意,除了垂泪,亦无别的办法。
另一厢,因没来得及避让而无奈围观了全程的阿九此刻亦是忧愁得很。
他该何去何从?
世子从满桑院回去直接一头扎进了书房,连给老夫人请安都免了。他在外头不知该走还是该留,后来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只得了一个明显听得出克制的“滚”字。
不敢再去叨扰心情不佳的主子,就这样心不在焉地晃了一会儿,忽而灵机一动,又返回了满桑院。
他跟着孟如意也有不短时日了,自觉她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一个蛇蝎美人演成那样真实的温良。不知他去报信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会叫孟娘子变成那副骄横的模样。
在场的人多,满桑院也没下封口令,几乎不费力气,阿九就打听到了那场短暂的闹剧。
在满桑院的下人忿忿的叙述中,阿九也很轻易被拱起了火气。
他无法为孟娘子讨什么公道,那份不平却给了他勇气,让他再一次敲响了世子的门。
裴宵这一回没撵他,阿九得以进门之后,赶紧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方才听来的那番故事,最后还自顾自总结道:“世子,孟娘子是受了大委屈了,若我是她,也恨不得戳人心窝子呢。”
裴宵一直没有说话,却也没打断他,待听完,只冷声吩咐,“你仍去守着她吧,一应事体与往日无异,你是知晓章程的。只……若无性命攸关之事,不需再向我回话。”
阿九懵了。这是什么意思?是照旧,还是不照旧,消气,还是没消气啊?
“世子,你不会迁怒我了吧?你不会就打算这样把我扔了,回夏州真不带我了吧?”他委屈道,“不是我向着孟娘子不向着您,孟娘子真不是那样的人……”
裴宵正色道:“这是公务,是命令,仅此而已。”
怕他不明白,又难得地解释道:“我叫你守着她,从来无关私情,她曾助我布局中南道,我护她安危,这是利益交换,明白吗?”
阿九仿佛被噎住了,半晌只讷讷“哦”了一声,裴宵又道:“至于回夏州的事体,你暂时就别想了。京中局势不明,也需要人盯着,我会带十一和十六回去,你和十五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