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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扛着孟如意的那人被护着登上马,他自怀中取出一节竹筒般的器物,拔了口,只听一声哨响伴着火光冲上天。
而后,一拽缰绳,马儿飞驰而去。
孟如意像个麻袋一般被横置在马上,所幸天热得人吃不下饭,她腹中空空,否则非得被颠吐不可。
行出不久,她忍不住跟人打商量道:“能不能让我坐起来?这样太难受了。”
她以为自己这样配合,显见对方对自己也没有恶感,这样小小的请求应当是会被答应的。
可对方犹豫了一瞬,却道:“还请娘子稍忍忍吧。”
孟如意如今是阶下囚,要求不高,对方不答应,她也便只能忍忍了。
过了一会儿,却听见对方嘟嘟囔囔道:“若是叫主人知道您坐于小人怀中,小人的这条命怕是难保。”
孟如意闻言微愣。
她刻意不叫自己去想是谁要掠了她去,甚至不惜付出这样大的人力。她亦不知道这些人要带自己去往何方,总归是顺天由命了,多想无益。
就这样晃晃荡荡的,加之前夜没有睡好又受了惊吓,孟如意竟不知不觉在马背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一张十分舒适的床榻上。
榻边守着一个长相水灵的侍女,见她醒了,殷勤地上前伺候。
“这是哪里?”孟如意自然记得此番睡着之前的际遇,如今落下脚来,她不得不去面对。
侍女爽快答道:“是青州城。婢子名唤紫玉,是主人遣来服侍娘子的。”
青州,原是走了回头路。几日前,她还随姨母她们在青州城外的官驿下榻过。
此番劫掠她的人是圣上吗?
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既与她有些渊源,又有这样的势力。毕竟他曾经想将她纳入后宫的。
“我能知道,你们的主人是哪一位吗?”她记得昨晚那劫了她的壮汉亦称呼那人为“主人”,于是便这样问道。
可紫玉却不似对待上个问题般爽利坦诚,只避讳道:“这个,待过几日娘子见了主人的面便知晓了,婢子不敢妄言。”
孟如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亦没有与她为难,只平静地由着她服侍着洗漱用膳,仿佛在自家院中一般。
知晓来人对自己并无恶意,自己亦无力出逃,再说即便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天下之大,其实已无她容身之处。
是故既来之,则安之,只待走一步看一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