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界的风评虽已极尽褒奖,可见过才知,何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即便没有世家贵子、少年将军的身份加持,仅这一份风姿,也足以与昭昭相配。
两厢见礼之后,更是满意了几分。他是真的将自己放在子侄的位置上,恭谨谦卑,无一丝一毫的怠慢。
“我与夫人这一世人,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婚姻大事虽则父母作主,可到底也不能丝毫不顾她的想法。”孟昶颇无奈道。
裴宵认同道:“这是自然,是我疏忽了。此番作客永州,还望世叔能允我与孟娘子一见。”
孟昶已将他视作贤婿,这要求是能满足的,于是第二日,孟如意便在母亲的安排下,见到了她几番回绝的“未婚夫婿”。
裴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祖父故去那年,至今已有三月余。也就是说,他已有三月余未能见到他的爱妻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再过几个月,祖父战亡、岳父被害,他要阻止这两件事发生,要筹谋的太多太多。
等收到岳父寄来的信,说昭昭不愿嫁给自己,他才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不管不顾地只身来了永州。
孟如意听母亲说自己从未应承的“未婚夫婿”来了永州,欲要见她一面,原本是千万个不情愿的。
可是母亲答应人家了,听说人也已经到了,根植在心底的教养让她无法做出让人白白空等的事来,于是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孟娘子,我是裴宵。”
有机会见到经历家变之前的孟如意,裴宵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可见了面之后,却一时怔怔。
眼前人虽与前世的她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可神情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一种天真稚气。
那是被保护得极好,从未受到风雨摧折才会有的神情。
他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为防失态,赶忙偏头压下这稍显失控的情绪。
孟如意也有些惊讶,倒不是发现了裴宵的失态,只是有些感叹,这人生得也太好了些,是她这些年来见过的最英俊的郎君了。
若为永州人士,她倒是愿意嫁的。
想到这里,不禁微微羞涩,微垂了面庞,开始没话找话,“我知道你,你是宣表兄和娴儿的兄长,你,怎会忽然到永州来?”
裴宵接道:“自黔州回返东都,途径永州,特来拜会孟世叔。”
这么些年从未来拜会过,而今这个时候来拜会,是何原因两人心知肚明。
未见人之前,只有满心愤懑,见了人后,这满心愤懑不知不觉添上了一缕怨愁,孟如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开口道:“永州极好,你若有闲暇,可以让我堂兄陪你在这里玩几日。”
“我,其实没有什么闲暇。”裴宵定定望着她道,“这一回之所以途径永州,也是因你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