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之没有阻拦,而是看向那管事女官又问道:“敢问,当年淑妃娘娘误将野猫认为是五殿下从而诱发疯症。那只野猫,后来怎么样了?”
猫的事情说白了还要到猫的身上去查,那么第一只猫的结局,便显得尤为重要。
刚刚他们并没有问这些,又或者说,刚刚有淑妃在,他们多少也不好如此刨根问底。那管事女官或许以为他们不会问这个事情,又或许是以为他们不会发现这个问题,如今听见周君之这么一问,她的顿时脸色更加紧张了起来。
看着管事女官脸色的变化,周君之便更加确信这人当真不老实。他脸色有些不屑起来,口气也更加严肃,道:“先生若是不说,淑妃娘娘又如何能沉冤得雪呢?还是说先生对娘娘的忠心全是假的,便就是想看着娘娘淹死在这宫中的深水里?”
不忠,是对宫中仆侍最狠毒的说法。这管事女官的脸色顿时锋利起来,像是被周君之的话刺到了一般,她顿时恼怒地看向周君之,甚至不假思索道:“绝无此事!道长莫要信口开河!我绝对做不出背叛娘娘的事情!”
她如此言之凿凿,却引得沈毓真轻笑一声,不屑道:“哦?说得这么忠心耿耿,我师兄问的话,怎么就不能回答呢?”
沈毓真这么一附和,周君之心中一暖,倒是那管事女官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变。她有些震惊,又有些惊恐地看向沈毓真,似乎没想到沈毓真能如此落井下石。但她转念一想,沈毓真与周君之都是乾元观中的道长,能一道前来,能力是一方面,关系定然也会不错。同门自然都互帮互助的道理,两人附和之下,又是身负皇命,她不过是庆华宫的管事女官,属于“配合调查”,又怎么能瞒得过两人的眼睛。
再看看那绿衣内侍,此刻他虽然被猫吓得不轻,可他到底还是崔给事的人……
左右她都惹不起、斗不过,再继续隐瞒下去,恐怕淑妃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思及此,她终于心下一横,闭眼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们……当年娘娘误将野猫错认为是五殿下而病发。陛下知道此事后极为恼怒,认为娘娘在无理取闹,当即冲入殿中,从娘娘手中抢走了那只野猫,然后亲手将它摔死了。”
这虽是陈年旧事,管事女官的口吻也多有平静,可她这话一出口,周君之与沈毓真却都不由一震。
庆华宫的宫人们反应倒是还好,他们都已是宫中老人,对这些陈年旧事也都亲身经历或多有耳闻。连那绿衣内侍的反应也是平淡,想来他此前也应该对这事情有所听闻。
两人这才明白,管事女官此前为何有时总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原是以为她藏了什么祸害主子的心思,如此听来才明白,此事涉及的并非淑妃和贵妃那么简单,甚至皇帝也参与其中。
天子容颜,岂能妄人非议!这件陈年旧事,恐怕宫中知道的人也是寥寥,即便有人如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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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能如此的人,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如今听了这皇家私密之事,周君之不免觉得有些不妥,心中虽有一丝后悔,却也并未太多自责,只是想着该如何弥补。倒是一边沈毓真反而神态自若,像就是在听个故事似的应了一声,又平静如常地问道:“既然如此,那只猫,后来埋到了什么地方?”
管事女官正为自己说了这宫中忌讳而不安,听见沈毓真自若的言语颇为不解又吃惊。她疑惑地看向沈毓真,却正对上沈毓真冷静的眸子。他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听到了什么,也根本对“这是否有损天子容颜”而有所顾忌,只是单纯想要解决猫的问题。
这份镇定自若,甚至比周君之还要更高一筹。
这乾元观当真是卧虎藏龙之地。管事女官一时怀疑自己是否在小题大做,自己此前的种种小心,反而闹了不必要的误会。她也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便也不再隐瞒,而是如实同沈毓真道:“陛下当时恼羞成怒,而娘娘又疯癫哭闹,我等没有办法,生怕娘娘日后会想起这只猫,因此便将这只猫葬在了朝华阁后院。”
“朝华阁?那是什么地方?”沈毓真问道。
管事女官道:“是宫中一座废殿。前朝曾有废妃居住,陛下登基后觉得朝华阁不祥,便一直荒废至今。”
深宫废院,正适合闹“鬼”。
沈毓真一听便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似的,他挑了挑眉,不由看向周君之,道:“师兄,看来这地方咱们也得去一趟了。”
周君之正颇为惊讶沈毓真这泰然处之的态度,听见他这么说才回过点神来,又觉得心中不安,看向那管事女官,发现她并没有责怪或者不满沈毓真的神色,才将信将疑地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好,这才看向身边已经镇定下来的绿衣内侍,道:“劳烦先生帮忙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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