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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湛没吱声,也看不出究竟是否认同她的观点,而她从泥泞的回忆里抽出身来,审视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好像是没那么的苦大仇深。再愤愤不平,显得矫情而做作。
“那时候年轻嘛!”她靠在椅背上,语调也轻松一点,“多大点事就觉得天要塌了。”
“我要是你,下次结婚,把以前请过的人再请一遍,多收一份礼金。”梁湛给出了建议。
“梁副总英明。”魏灵恭维,现实主义者永远立足当下,她学都学不来。
“所以你那姐妹……林欣欣,今天在台上折腾一番,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似乎是不经意问道。
这才是整个故事模糊,却又关键的地方。
可是魏灵不想说。她不是七窍玲珑的人,所以讲出的故事漏洞百出。老道精明如梁湛,看似在安慰她,却又毫不留情地扯开遮羞布。
她按下玻璃,冷风夹着小雨吹进来,车里温暖的气流消失殆尽。因喝酒而升温的脸,此刻也稍稍凉快了一些。
他是她的上司。不是深夜可以挖心剖腹的知己。
魏灵不答反问:“你兄弟抢了你心上人,今天你发达了,不得好好作贱一下他吗?”
“作贱不至于……”梁湛微微笑了一下:“何必把自己的人生走进死胡同里。”
“所以你是梁副总嘛,我三十了还是个任人宰割的小虾米。”魏灵自嘲道。
梁副总视嘲讽为赞美,坦然地接受了魏灵的夸奖,“你梁副总现在不是在给你这只小虾米开车吗?别整天哭丧个脸。你是多不待见我。”
“我敢不待见你吗?去了项目部,你就是我哥,我亲哥。”
“我说魏灵,你怎么老对去项目上这事耿耿于怀?”
“我哪里耿耿于怀?”话赶话,一句接一句,她觉得酒精又开始发挥作用了,“是你想要我心甘情愿接受你的安排好吧?”
“例会那天我说什么了吗?文件下来我提过半个‘不’字吗?你说怎么下去怎么把我带回来,你当然得把我带回来,不然项目结束我在源水给你们守路吗?还有我妈多大年纪了,还得担心我工作……”越说越来劲,话语里也藏了不易察觉的委屈。
听她语无伦次地抱怨,而后渐渐有些哽咽,梁湛叹了口气,抽了张纸递给她。
喝了酒的人不能讲道理。
“我没哭。”魏灵嘟囔,却还是接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