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说:“我来给你送饭啊。”
叶小船下意识一捏被子,别开眼,“不用。”
阿贵没懂,“那你吃什么?”
叶小船:“我……”
他说不出口,也没有必要跟阿贵说——他想见单桥,不管单桥是来给他送饭也好,单纯只是来看他一眼也好,他都想见到单桥。
阿贵忽然福至心灵,“你是想单哥来给你送饭?”
叶小船瞳孔一缩。
阿贵一边收拾床上小桌一边说,“我回去问问单哥。”
叶小船下意识想阻止,转念一想,其实阿贵问不问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哥来还是不来,任何人都干涉不了。
午餐后不久,今天份的药水输完了。
叶小船不想躺在床上,走去护士站问能不能回家,明天一早再来。
“别人可以,你不行。”护士说:“孙医生特别交待过,你就老实待着吧。”
叶小船坐在走廊上,想今后该怎么办。
车没了,铁皮屋一时半会儿也住不成了,早上跟单桥说钱不是问题,可实际上,钱是最大的问题。
十四岁离开大石镇之后,叶小船并没有立即前往西北。因为单桥在部队里,至于是哪支部队,营区在哪里,他一无所知。
书是没法再念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念书的料。几年下来,他在数不清的小城小镇里辗转,卖过垃圾,在路边贴过膜,在敢雇童工的火锅店里打过杂,年纪大一些后就去夜店当保安,去工地上当临时建筑工,去菜市场搬货。
凡是能营生的活路,再累再苦他都接,但是有一点——卖丨身不行,被语言或者肢体占个便宜都不行。
单看五官和脸型,不管眼神和气质的话,叶小船绝对称得上清秀漂亮。
当年住在筒子楼里时,很多人还将他误当作小姑娘。
夜店里什么客人都有,不乏好男丨色丨者。夜店里确实也有服务于这类客人的“男模”、“少爷”。叶小船只是保安,偶尔充当打手。
经理跟他提过几次,由保安转“少爷”,收入会大幅度提升,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累。
叶小船拒绝了。
但拒绝得了经理,不一定能避开客人的骚扰。
叶小船这样的长相,制服穿得严严整整,反倒比真正的“少爷”更吸引人。
对某些色丨欲丨熏心的人来说,来夜店工作的哪有什么正经人家的男孩,端着冷着只是一种招客手段而已。
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了,还睡不了夜店的一个保安?
开玩笑呢!
第一个骚扰叶小船的人被叶小船一拳打断了鼻梁。
叶小船当然跑不了,几乎被这位“金主”的手下活活打死。当时的伤现在仍在身上,额角有一处,后背有两处,腿上还有一处。
那天若不是夜店老板刚好在场,叶小船这条命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