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了大半月,昨天才消停点,苏棉打电话过去时,她正打算赴一个无关痛痒的饭局。
裴拾茵开着车,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棉棉,按下了接听。
“裴拾茵。”苏棉先叫了她的名字,然后那头传来了清嗓子的声音。
裴拾茵:“怎么了?”
“是这样的,”苏棉对她说:“我有一个学姐去调到外地了,研究所的宿舍空了一间出来。”
裴拾茵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所以我把那个宿舍申请了,明天就会搬过去。”
“什么?”裴拾茵靠边停了下来,很急地刹住了车:“你要搬去研究所?”
苏棉:“嗯,申请已经通过了,搬家公司也联系了,明天早上。”
裴拾茵问:“为什么?”
“因为,”苏棉顿了顿,发出了裴拾茵经常听到的笑声:“宿舍更方便一点。”
苏棉说完这话,裴拾茵沉默了很久,苏棉也陪着她沉默了很久。
“你在哪?”裴拾茵问她:“在家吗?”
苏棉嗯了声:“在的,准备收拾东西,”苏棉声音轻了点,像在抱怨:“好多东西啊。”
苏棉又问裴拾茵:“你回A市了吗?我明天把钥匙挂门后吧。”
裴拾茵的回答是直接把电话挂了,她调了个头,直接改了道。
二十分钟后,裴拾茵的车停在了小区地下室,她急匆匆地按电梯上楼,到了楼层,快步过去开门。
大概是才开始收拾的关系,客厅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有书架上的几本书被摞在了一起,书堆旁还有一个空的箱子。
苏棉不在客厅,裴拾茵瞥了眼房间的方向,朝书房走去。
家里安静的很,所有的大灯都被开了起来,书房门半掩着,裴拾茵在外头看不见里面,但依稀的,能听到从里边传来的细细的声音。
像是有人细声说话,又像是有人捂住自己的嘴,却又发出了声音。
是苏棉的声音,裴拾茵听的出来。
裴拾茵悄悄过去,轻轻地推开门。
那个声音更大了。
书房里整理的痕迹比客厅更甚些,许多东西已经整齐摆放在纸箱里。
而苏棉。
裴拾茵看着背对着门,缩着蹲在角落的人,一直起伏的心软了下来。
苏棉一只手抱着膝盖,头也埋了进去,整个人微微地一抖一抖,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扫把。
嘤呜声,吸气声,听起来,难过极了。
“棉棉。”
裴拾茵小声地叫她。
她看到苏棉的背突然僵住,接着抓着扫把的那只手也用了力。
一个很快的时间里,苏棉抬起了头,并转了过来。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撞到,苏棉满脸都是眼泪,头发也有些粘在了一块。
一只独自伤心的小猫,默默蹲在角落,嘤嘤呜呜地舔着伤口。
“你怎么,你怎么。”苏棉的声音带着惊慌,鼻音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