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道:“就怎么了?”
齐白吸了一口气:“很难形容--”
他说到这里,探头向帐幕之后,鬼头鬼脑,张望了一会,才道:“很难说,白天……怕被人发现,晚上你再来,我们一起试验。”
我瞅著他,似笑非笑地道:“你又想开溜?”
齐白现出了一副十分冤枉的样子来:“我可以把宝物交给你。”
我也不知为甚么,只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而在这种感觉之下,我自然而然,指著帐幕一角,一只看来十分破旧的茶壶:“好,那就拿出来给我。”
我这样说,连我自己也不禁有点讶然,齐白更是直跳了起来,望著我,神情如见鬼魅:“你……你怎么知道我……把异宝……放在那茶壶之中?”
我道:“我不知道。”
我这样的回答,自然不合情理之极,但当时除了这样的回答,没有别的话可说,因为我确然不知道齐白把异宝藏在甚么地方。
但是,我刚才,却又自然而然向那柄破茶壶指了一指,指出了他藏宝的所在。
这一切,都不是由于我“知道”,而只是由于我陡然有了感觉,感到异宝是在那柄破茶壶中。这种感觉,就像是上次我在机场时,感到异宝是在那个人的身上一样。
我讲了一句“不知道”,齐白惘然,我已经又想了不少,所以,我接著,又向那柄破茶壶指了一指:“它告诉我的,我想,它告诉我它在甚么地方。”
刹那之间,齐白的脸色,真是难看到了极点,他脸色刷白,额上青筋暴绽,一面瞪著我,一面又指著我,厉声道:“卫斯理,有一件事我们要弄清楚--”
我本来还想开开他的玩笑,逗一逗他,可是看这情景,这玩笑是不能开的了,再逗下去,可能会弄出人命大案来。
【第八部:脑能量大放异彩】
所以,不等齐白说完,我立即十分认真地接上去:“再清楚也没有,异宝是你的。”
他听得我这样说,还是蹩了片刻,才长长吁了一口气,神情也缓和了许多,隔了一会,才道:“真奇怪,你对宝物……的感应,好像还在我之上。”
我自己也有点犯疑,我道:“看来是,或许,那是我脑部活动所产生的能量,比寻常人,比你,幅度更来得强烈。人体质不同,每一个人的脑功能,并不一样,有的功能极强,有的较弱。”
齐白迟疑著道:“怎么会呢?我们不是在一起试验过吗?”
我道:“进一步思索的结果,白素认为有可能我和你们一起集中力量思索,我发出的脑能量,反而受到你们的干扰而削弱。卓丝卡娃也认为我的脑能量,可能高出常人许多。”
齐白抿了一回嘴,不出声,然后,才看来不是十分太情愿地走过去,揭开那柄破茶壶的盖,倒出了那件异宝,我忍不住脱口道:“老朋友,别来无恙否?”
那块合金自然不会回答我,齐白却又瞪了我一眼,像是我一直在侵犯他的权益。这也难怪他,异宝是他千辛万苦弄到手的,现在,看情势,我和异宝之间的关系,比他还要好,那就像自己的女朋友,反去向别的男士献殷勤一样,任何人心里都难免不高兴。
他又迟疑了一下,才把异宝交在我的手中,我看到他这样子,索性大方些,把异宝放在手中捏了一下,还给他:“不必抵押了,我相信你。齐白,真的,晚上,我来作试验,一定会有新的突破,而且,还有一些奇异的现象,我和你说说。”
我的说话十分诚恳,最主要的,自然还是我肯把异宝还给他,这使他十分感激,忙道:“是啊,你为甚么来的。”
我笑道:“还不是给你弄出来的奇景引来的?”
齐白大是愕然:“弄出了奇景?”
看他的样子,他不像是假装的,但这也真令人惊讶,连鲍士方都看到了那种奇景,难道齐白反而看不到?又难道那种奇景,不是他弄出来的?
看他愕然的情形,我把鲍士方看到的情景,和我们在烟幕中看到相类似等经过,对他说了一遍。齐白的神情沮丧之极:“我……为甚么没有看到?那种异彩,一定是宝物放出来的,可是我……为甚么没有看到?”
我想到了一些古老的传说,可是怕刺激齐白,所以没有说出来。
谁知道齐白反倒说了出来:“中国的许多传说中……有慧眼的人隔老远就能看到甚么深山之中,宝气上腾,那地方就一定有著奇珍异宝。或者是和宝物有缘的人,宝物也会放出光芒来让他看到,是不是我……既没有慧眼,也没有缘?”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沮丧之极。我安慰他道:“不会吧,连摄影机都拍下来了,你当时或许太全神贯注,只是望著那东西,没有抬头看,自然看不到你头上出现的奇景。”
我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解释,相当勉强,齐白苦笑了一下:“所谓慧眼,或是有缘,卫斯理,我想就是人脑的感应力量,像你可以感到我把东西藏在哪里,宝物发出的讯号,能接收到的,自然就变成有缘或是有慧眼。”
我也作过同样的假设,但是摄影机拍摄到了,他实在是没有理由看不到的,若说是那东西故意不让他看到,那更说不过去,我想了一想,也不敢说出来,怕他听了会伤心欲绝。
他又呆呆想了一会:“放出那么大片的异彩,那表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