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陌玉幽幽转醒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玉清殿。
苏陌玉想从床上起来,可是随便一动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一声闷哼,床前的珠帘纱幔外人影摇动,随即便有两人粗暴的撩开珠帘,冲向床前。
正是温时与温池。
“公子,怎么了?”
“是不是碰到伤口了?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属下去请医丞?”
温时温池七嘴八舌的一通聒噪,四只手还不停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苏陌玉只觉得烦躁无比,皱着眉虚弱而卯足了劲似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立马乖乖的噤了声,温时手足无措的站在他的床头,温池则半蹲着扒拉在他的床前,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的关心像是要装不下了随时溢出来。
珠帘晃动的声音和幅度渐渐变小,一时之间气氛显得有一丝丝诡异,苏陌玉滚了滚喉咙,声音嘶哑的喊道:“温时,水。”
“温池,扶我起来。”
温池连忙扶他起来,将枕头捋好为他垫背,又贴心轻柔的为他盖好被子,温时端着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来,苏陌玉偏低着头,贪婪的喝了个精光。
干涸开裂的唇在触碰到热水的一瞬间微微刺痛。
喝完那杯水,苏陌玉的脸色便渐渐红润了起来。
看着温时温时一脸真切的关怀,苏陌玉心头一股暖流,扯出一个感动的笑,安慰道:“好了,没事啦,我堂堂男子汉,一点小伤小痛算得了什么。”
苏陌玉眨了眨,似乎才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对了,我怎么……回到玉清殿了?你们救我出来的?”
温时温池对视一眼,又立刻错开视线,眼里带着某种暗示与默契,皆缄口不言。
“嗯?温池?”苏陌玉看向最单纯最容易套话的温池。
温池嘴唇蠕动了一会儿,耷拉着头,脸上全是纠结。
“信不信本……信不信我拧碎你的狗头?”
以前他就经常这样威胁两个人,而此时的他自然是不可能再做到的。只是那记忆中让苏陌玉熟悉到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却让三人一阵恍惚。
仿佛又回到以前:“信不信本殿下拧碎你的狗头?!”
温池嗫嚅着,说道:“是陛下亲自抱着你回来的。”
苏陌玉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堵,脸上闪过片刻的错愕与不可思议,随后愣愣的问道:“为何?他不是怀疑我下毒吗?还有……他……怎么样了?”
温时却抬起头,直视着苏陌玉的眼眸,面色严肃而冷峻,看得苏陌玉生出几分心虚来。
“公子,你是在关心他?公子莫要忘了他是谁,做了什么,又是个怎样的人。”
温时说这番话时,语气淡淡的,似乎漫不经心,随口一说,可那轻飘飘是一番话每一个字却都像千斤的重石一样压在他心上。
他知道,温时在提醒他。
没等苏陌玉回答,温时一甩头,眼里一片复杂:“你放心。他才没事呢。不过是因为吃了你那补气养血,强精益髓的稚鸡汤导致进补太过,身体搞垮了而已。”
“……??!!!”
看着苏陌玉诧异的神情,温时纳闷,“你真不知那玩意儿有这种功效?”
那语气,丝毫不像是一个属下与主子说话,倒像是两兄弟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