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温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沉默。
“余初良也带来了信,说暂时查不到和杨夫人私会的是谁,但是他查到,杨夫人进宫之前,似乎有一个青梅竹马。”
“呕吼?”
“这个竹马,还是当朝御史大夫之子,名唤姜庭。御史大夫,有负责监察百官之职,如果公子想,可以利用此事让御史大夫为我们所用,或许日后有大用处。”
苏陌玉答非所问:“昨天让你们问余初良,今天他就递了消息进来,传信这么频繁,没被楚绯澜的人发现吧?”
温时向外看了一眼,又转头答道:“公子放心,不会的。我并没有直接和他们的人说话,是用纸条传递的,也没有和线人说话,都是事先把消息放在某一个地方,然后去取。那些人虽监视着我,却也想不到这么细,不会有事的。我们也都小心谨慎着。”
苏陌玉点头,“那就好。如你所言,用此事牵制御史大夫到是一个不错的法子,日后璇玑朝堂之中若有异动,我也可以从中周旋。我记得上一次楚绯澜生辰之时,金上卿和刘司马就一直反对我王兄来贺,说什么自立为王、王位不正?说我王兄没资格来朝贺?下次逮着机会,我定要让他们好看!”
浴池里激起了一层波澜,水里苏陌玉的手悄握成拳。
苏陌玉低声吩咐道:“找个机会,和王兄的人联系,让他派潜伏在南朝朝堂上的人添把火,让他们越乱越好。再把陛下送的那几个美人好好收拾收拾,但不能弄死,否则陛下一定会查清楚……”
苏陌玉仰躺着与温时低语,两人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怕时间太久惹人怀疑,便赶紧出来了。
而苏陌玉知道楚绯澜三心二意的瞒着自己要选美人之后,内心无比的愤怒。
他不知道这种愤怒来源于楚绯澜虚伪假意的欺骗他,还是来源于楚绯澜辜负了自己,他也无意深究,总之,愤怒就对了。
而此时并不知情的楚绯澜正在与楚绯浔“敞开心扉”。
一处御湖长亭中,有两人烹茶对坐。
“王兄,真的,我现在根本不想成亲,你就算硬塞给我一个妻子,我也就当他是个摆设,真的!你何苦呢?”
楚绯澜优雅的坐着,为自己煮茶、沏茶,动作如行云流水。
“你一向好美色,给你取个美娇娘还不乐意?”
不等楚绯浔反驳,楚绯澜将茶杯放下,深邃幽暗的漆眸直勾勾的盯着他,面色严肃:“你若敢不从,便是抗旨不尊的大罪,想清楚了再说话。”
“……”楚绯浔瞪大了无辜的双眼,一脸的哀怨。
“二十好几的人了,也该娶妻生子了,有贤妻在侧,或许你以后能争取些。你是寡人的亲弟弟,更是璇玑的王爵侯,婚事重大,若能与权臣联姻,便能巩固帝权,寡人能让你自己挑选已经是很宽宥你了。腊八那天,你要是敢不配合,休怪寡人不讲情面。”
楚绯澜面无表情,在人前一贯的冷若冰霜,但那张完美的脸,却无时无刻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与帅气,即使他冷漠到了极点,依然显得那样的迷人。
而楚绯浔相对之下,则是满脸的稚气未脱与活泼顽劣。像极了一个被父兄庇护得没有丝毫真本事、天天只知道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他哭丧着脸,毫不情愿的应了声:“嗯……”
“像杨司徒家的三小姐,嶂岐侯的堂妹,兰台令史之女,还有太史的独女,这几个听说都不错。杨卯前几日被寡人官复原职了,杨家的势力虽然被寡人压制了些,但依然不容小觑,他能凭一己之力让寡人复了他的职就可见一斑,你若是选了他的女儿,说不定能帮寡人打入士族内部,将来有利于寡人的大计,也是不错。”
楚绯澜看了楚绯浔一眼,轻酌了一口热茶,不咸不淡的道:“娶妻后,早生贵子。”
楚绯浔惊疑的看着楚绯澜,又看看自己手上的精致的白瓷茶杯,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喝茶。
片刻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当即无比激动的大喊道:“我就说王兄你怎么突然对我的婚事这么上心,原来根本不是关心我年纪到了还没娶妻,也不是因为什么巩固帝权,根本就是……根本就是你想要我的儿子!”
湖边亭外尽职尽责的守着的萧烬听见他这一番“嚎言壮语”,不由得侧目而视。
楚绯浔喊完,也明白自己喊得大声了,故作镇定的重新坐了下去。
“王兄,”楚绯浔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带着几分撒娇的糯糯声,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二十几的大汉子跟另外一个二十几的大汉子撒娇,不起鸡皮疙瘩才怪。
“王兄,你们俩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呀?凭什么要我给你们善后啊?再说大臣们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楚绯澜依旧淡定,好像什么事情都带不动他半分情绪,好像那颗心从来就是冰封了一样,波澜不惊,亘古不变。
“无妨,只要你生出来,寡人有得是办法让他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