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晚宁忽觉面热,努力忽视他后半段话。
&esp;&esp;“还有一件事情……”她轻轻说出过来的
&esp;&esp;“可宴会上,别家郎君们皆有夫人作陪。”
&esp;&esp;她娇嗔:“我就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嘛。”
&esp;&esp;“御街上有宝马香车、奏乐评书,更有百枝灯树和各式各样的才艺表演,里面的哪一样不比在宴会上听达官贵人们夸夸其谈来得好。”江晚宁一耸毛茸茸的脑袋,把他往逼仄的角落处抵去,“你说是不是,你说呀。”
&esp;&esp;江愁予无奈地环住她,笑:“是、是,腓腓说得极其在理。只是三日前太保已托人送来了喜帖,我也答应了他到时候与你一并过去……”
&esp;&esp;“这种小事怎难得住你。推掉便好了。”
&esp;&esp;他见她再三推脱,终是起了疑心。
&esp;&esp;翻掌扣紧她的下颌,逼迫来的目光灼烈。
&esp;&esp;他闷声问道:“当真不愿意与我一道去?”
&esp;&esp;面对着他咄咄而来的语气,她忽得咬住鲜妍透亮的唇瓣。雪细贝齿深勒其上,带出些唇舌间轻缓又哀怨的喃喃:“京畿女眷们的嘴上功夫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我的身世在她们眼中不明不白,即便过去了也只会成为她们的笑柄。”
&esp;&esp;江愁予冷厉的神色这才松缓,俯身耐心地舐去她温吞坠落的泪珠:“这点你放心便是,有我在断不会让她们……”
&esp;&esp;鬓边细绒慢慢湿濡,江晚宁十指扣住他的手臂,呜呜咽咽:“即便她们当真你的面不敢议论,背地里你又如何能堵住她们的嘴?况且我与你成婚一事本就受到许多人诽腹,我、我就是不愿意过去被她们……”
&esp;&esp;她说的桩桩件件,江愁予岂会不知。
&esp;&esp;人言可畏,即便他们二人之间并无半点血缘,依旧被不少顽固之人打上了悖德悖论的标签。纵然江愁予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也该顾及顾及她,不该让那些污言秽语将她污染。
&esp;&esp;江愁予轻捋她发间:“罢了,你若不愿意便不必去了。”
&esp;&esp;“真的?”她的小性子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之间便又是哭又是笑地翻过身,像只雀儿似的一头扎进他怀里,“多谢夫君!多谢夫君!”
&esp;&esp;夫君。她居然唤他夫君。
&esp;&esp;江愁予眸光猝然一凝,指骨微微用力。
&esp;&esp;“腓腓,你方才唤我什么?”
&esp;&esp;江晚宁两靥生绯,半句不肯多说。
&esp;&esp;他却桎梏她的腰身,不肯教她脱掌而去。
&esp;&esp;矮榻临桌而立,二人窸窸窣窣的动静惹得珊瑚红釉小笔山震颤。悬空的数支狼毫泼墨洒汁,在几页公务上留下缱绻泼痕。静默的书房偶尔传来江晚宁的喁喁嘤咛,她唇上蒙着潋滟水光挣扎坐起,轻轻往对方的肩胛一推。
&esp;&esp;晶莹牵扯,被他修长的指尖拭去。
&esp;&esp;他的身子被看顾得很好,小腹上的伤疤在几日前拆了线,御医称他平日里动作注意着一些,不过分剧烈运动便可。自御医这么说了之后,他有时候的确会难捱地对她动手动脚,然而却从未越雷池一步。
&esp;&esp;江晚宁分明地感受到他侵略性极强地紧贴着她,然而他的亲吻却仅仅隔靴搔痒得一般流连在她的面容。
&esp;&esp;冥冥之中他仿佛有了一些改变。
&esp;&esp;江晚宁眼睫一颤,有些仓皇地挣脱开。
&esp;&esp;“你快去忙你的罢,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好些话和凉夏嘱托呢。”
&esp;&esp;她提起裙摆,如一只胡蝶般蹁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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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二月十五日夜,星汉迢迢。
&esp;&esp;房中珠琲金翠在一剪烛花中轻轻摇曳,江晚宁从婢女的手中取了素色罗质中单、紫衣盘领大袖等物一一帮衬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