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白伊来环上她的腰,蹭着她耳廓,柔声安抚,“你不需要解释,我都知道。”
白伊来心疼,更对当年安斯远的事痛彻心扉。
安斯远很少哭,因为她的泪水与她冰封的内心一起干涸。她的眼泪是积攒了多年的怨恨与愁绪,是一声声破碎的求助。
思及周边还有民警与路人,不宜久留。白伊来半拖半抱地搂着安斯远,恳求她乖乖陪警察上警车。
安斯远信任白伊来,她跟着白伊来坐上警车后座,全程贴着白伊来的手腕,不自觉蜷缩起躯体。
白伊来心一颤,扭头想要吻她的泪,却怕安斯远在意,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
她瓷白的眼角染上醉人的红晕,眸中流淌着无尽的悲伤,这一幕幕刺痛白伊来的心,胸口泛起一股酸意,好声哄着,“想哭,想闹,都可以,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一点委屈。”
“我会一直陪你。”
安斯远说不出话,更多的回复以泪水,以哭泣的形式化作最原始的情绪表达。
她第一次察觉,白伊来给予她一直以来渴望的事物。
超出她意料义无反顾的爱。
……
临近傍晚,一排排光感路灯一齐点亮,警车穿过连绵的白光,前往最近的派出所。
安斯远这段时间的睡眠并不好,她哭累了,伏在白伊来身边睡着。窗外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瘦削的脸苍白惨淡。
她依偎着白伊来,睡梦里寻求一抹安稳。
她瘦了,白伊来想,眼中倒映的人儿不知为何,格外单薄。
垂眸顺着安斯远的身体观望,她的口袋里塞着一盒开封的烟盒,超市里随处可见的塑料打火机。手机弹出几条消息,白伊来隐约窥见电量条,发现已然是红色。
那人呼吸中夹杂着几分醇香的烟味,不难闻。白伊来微微叹息,思索后期怎么劝慰安斯远戒烟。
车到派出所,白伊来不忍心叫安斯远起床,她却有感召似的,睁开哭的发红的眼睛。
见状,白伊来低头亲了亲她的鬓角,低声告诉她,“跟我走。”
安斯远脑袋晕晕沉沉,全程她并不清楚白伊来与警察是如何沟通的,只听到“误会”“和解”几个字眼,警局里似乎有人打来电话,双方沟通片刻,做了笔录,这才放两个人走。
夜晚的风儿,有点凉,雾蒙蒙的天盖住月光,街道一片寂静祥和。
安斯远住的酒店离派出所有些距离,白伊来干脆找了附近比较优质的酒店,办理入住。
恰逢假日,明海县旅游人数暴涨,房间仅剩几间因预定失误退房的标间。
白伊来旅游次数少,她没注意,前台小姐也没说,见两个人牵着手,误以为是好姐妹。
入门插卡开灯,屋内的环境很干净,萦绕一股浓郁的酒店用香薰味,白伊来下意识想,不如安斯远家的好闻。
待她抬眼,瞧见只有一张普通的双人大床时,僵直在原地。心里倏尔升起异样感,她偷偷瞄了眼安斯远,那人苦着脸,神色恍然,压根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