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远偏头,讶异一阵,觉得白伊来的问题太过跳跃,没多加思考,实话实说。
“你觉得我算得准吗?”安斯远反问。
白伊来的眉间略略拧起,诚实道:“不太准。”
“那就对了。”安斯远笑了笑,继续说。
“其实这些东西我高中学过,给自己算过命,结果是我命主横死,半空折翼,早年不堪重负自尽,侥幸存活,成年后遇到飞来横祸,险境逢生,又会在几年后彻底殒命。”
如此大凶命格,却在安斯远口中说得这般轻松。白伊来怔怔听着,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换了其他的,塔罗牌的结果会含蓄一些,并且多是告诉我能活下去,人总归是有点趋利避害的心理,所以我选择塔罗。”
白伊来顿住,插嘴道:“那你觉得,之前的那些可信吗?”
“嗯?”安斯远一时间回答不上,半晌,她随心说:“活着就不信,死了才信。”
是啊,哪有一个大活人会相信自己会横死,哪怕是寻求心理安慰,都相信自己能够好好的。
都是生活有困境之人,为什么一定要往坏处想呢?
白伊来忽然觉得,安斯远的自身情况到底如何,都不重要了。因为她还在和自己讲话,坐在她的面前,帮助她完成竞赛项目。
这是她眼中的安斯远,而安斯远对她能一直保持这般,她就心满意足。
“不过这些东西,信或者不信,都看缘分吧,有缘人自会得到回应。”安斯远勾了勾唇,她的眼周由于发烧,烫得微红,目中颇有几分炙热之意。
“不是刚刚说过我没算到你会来吗?”
“嗯……”白伊来闷声应道。
安斯远的指尖不知何时,轻轻划过白伊来的手背,如在挑逗。她带着柔媚的笑意,撩拨白伊来,“但是我心里还是希望有人来的。”
“你说……”她忽而把手心覆在白伊来的手背,冰凉似铁,牵出白伊来身上的炽热,“我们两个,算不算有缘?”
这句话近乎是揉化了白伊来的骨头,她的心里酥酥麻麻,又似有东西在悦动。
她默默反过手掌,用掌心包裹安斯远冰凉的手,温度烫得惊人。
“算。”她回地果决,甚至不带一丝犹豫。
饶是安斯远开启的话题,却恰巧打开白伊来的话匣子。她轻声说起自己的过去。
小时候白伊来没什么朋友,即便是有,后边都被她的父母赶跑。她的父母很强势,不容许她做任何不规矩、不听话的事情,也容不得她在外受半点委屈。人成长路上总归是有些磕绊,多数人一笑置之,若是有人较真,其他人也没辙。她的爸妈便经常在家长群大放厥词,引得其他家长对此议论纷纷。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纠纷,但是父母总会和孩子说“你以后别和她玩了”,怕白伊来父母找茬,也怕自家孩子影响到这朵娇贵的花。
因为被孤立久了,白伊来认为这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