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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角渗出几滴泪水,白伊来拨开她的手,看见眼泪从她的脸颊不住滑落,顿然一阵揪心。她低头吻去安斯远的泪珠,劝她,“我们不说了,不说了好不好。”
这些话语哪怕是一个外人听着就肉疼,安斯远可是亲身经历过。
白伊来怕她也控制不住。
“没事……”安斯远抬手捂住白伊来的嘴,无奈笑着,遂把头埋在白伊来肩上。
她的话语仍是那么沉稳,又叫人安心。
“过几天,我爸开车送我去学校,我想要转学,问起家里生意的事情。”
……
那时,父亲还笑着对她说,“你小姑娘就别担心了。”
安斯远精神恍惚,似乎是产生了幻觉,她发现后座的汽车坐垫下边,有一块焦黑的烧痕。
“爸,你拉谁了,在咱家车上抽烟?”
“没呢,他们都是爸爸的好兄弟,懂得心疼爸爸车来之不易,可能是在我在家里抽烟了,让你闻到烟味。”
“……”
安斯远这几天卧病在家,她看到父亲喝到吐,喝到需要赶往医院的场景,母亲也喝的醉醺醺,只能叫来最近的朋友帮忙开车。她没敢问,她觉得只是父母急于工作,急于恢复自家的产业。
如今,她看到有人将烟头埋在她家的车垫下方。
安斯远的心彻底凉了。
……
“就好像我爸的车,是他们那群所谓的兄弟的烟灰缸,是他们可以肆意蹂躏踩在脚下的工具,我知道,我家里的生意定是雪上加霜。”
安斯远不记得太多细节,她只记得那种屈辱,无奈,还有心酸。她暗沉的眸子里流露冷意,更多的是凄苦。
后来大学的时候,她劝父母换车,以车太旧为借口,企图埋葬这段回忆。
“我想着,我还能撑下去,至少……春天要到了,我不用挨冻。”
安斯远愿意拨开自己一层又一层的保护壳,她袒露她曾经最在意的事情,露出她的软肋,她的伤疤,无一保留地交付给白伊来。
白伊来蹙眉,搂着安斯远的脑袋,问她:“你恨裴语越吗?”
“不恨。”她如实答。
“她有她的苦衷,我们没法和颜璐青对抗,她自毁名声来欺负我,是想让自己看上去强大些。被颜璐青盯上的人,不是转学避险,就是毁尽后半生,裴语越想保护我,我不恨她,但也不可能感激她。”
安斯远压低声音,克制地补充一句,“后来我才知道,把我锁在厕所里的,不是裴语越,是颜璐青。”
“她还是没有放过我。”
“白伊来,你还记得我说过神明的子弹吗?”
“我杀不死同伴,杀不死对手,杀不死前程,杀不死父母,我的一切都在威逼我做出决策,然后……”
“我开枪射杀了自己。”
颜璐青又划伤她的手腕,伤口很深,疼的安斯远要晕过去了。她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用自己的喊声叫来整栋楼的同学,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推下楼梯。她的血,顺着楼梯,一路沾染而下,染红所有人的双眼。
后来是她父母打官司,召集所有受害者的事情,而这件事到现在依然没有一个合理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