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鼎等了片刻,问道:“兄台,时间早已经到了,你这钱是给还是你自己留着?”
那钟文博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虽然再拱手交出四贯钱的确有点肉痛,可他自诩也是有头面的人,如何能当众反悔不给?只能朝着自己书童道:“给他!”
书童把钱送到了萧家鼎面前。萧家鼎毫不客气接了。这次再没有挂在幡子上,因为那柳树枝作的幡子架子,已经无力在承受这四贯钱了,便挂在手臂上。
钟文博咬咬牙,道:“我就不信这个邪,咱们再来!——这一次赌多少?四贯还是八贯?”
萧家鼎笑了笑,道:“当然是八贯钱。”
一听萧家鼎将赢过来的钱全部押上接着赌,那些围观的书生们都咂舌不已。
那书生的书童却苦笑道:“少爷,咱们的钱没有那么多了……”
钟文博一扭头,望向书童。书童拿着一个钱箱,里边只有最后一贯钱了。
钟文博自诩自己乃是益州第一才子,现在却被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书生连续三次战胜,这面子无论如何也要捞回来。他便跟赌红了眼的赌徒一般,盯着萧家鼎,哗的一下,扯下来了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举起来道:“这玉佩是我一年前花九贯钱买来的,折旧算七贯钱,加上这剩下的一贯钱,咱们再赌一次如何?”
萧家鼎耸耸肩,道:“你非要这样,我也不好说不,赢钱就走,不是我的习惯。请出题吧!”
钟文博一摆手,道:“这一次咱们不赌七步成诗了,选一个双方都认可的题目,以一柱香为限,各自赋诗一首,比比高下,如何?”
萧家鼎暗忖,双方认可的题目,那就是说自己可以看看是不是有自己背诵过的唐诗,自己肚子里有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隐等等大诗人数百首脍炙人口的著名诗词,还怕你个小小益州第一才子不成?当下又耸耸肩,道:“行啊。你选题,我听听。”
钟文博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故作沉吟装,半晌,才道:“先前咱们都是以眼前景色人物为题,这一次,咱们咏叹一回古人如何?”
“兄台想咏叹哪位古人?”
“出塞王昭君!”
萧家鼎顿时暗喜,以王昭君为题的诗词多如牛毛。其中不乏千古名篇。不怕输给他。便点点头道:“可以啊,不过,如何判断输赢?”
“请在场的各位作评判,如何?”
因为这之前萧家鼎就有双方都做出来请在场的各位为裁判的提议,所以他一般暗中注意场中的书生是否跟这钟文博熟悉。通过观察,似乎这钟文博的确名气很高,只是他眼高于顶,跟一般的读书生不怎么往来,所以围观的这些书生大多对他是一种悻悻的神情,在他赖皮拖延时间的时候,这些书生差不多都起哄嘲笑,对自己也是由衷的赞叹,所以,他们应该不会偏向这钟文博。
萧家鼎道:“行啊!开始吧!”
有好事的书生已经从翠玉楼里要来了一根香,点燃了,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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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独留青冢向黄昏
那钟文博故作沉思状,却不时瞟一眼萧家鼎。
萧家鼎便明白了,这小子只怕此前便写过这个题材的诗,而且应该自己觉得很不错的。当下好笑,你再不错的诗,还能盖过李白、杜甫去?
他慢悠悠走了七步,站住了,回头望着钟文博:“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钟文博立即道:“这一回,我可也是七步成诗!因为我已经想好了!”
围观众位书生一听这话,估计两人都已经想好。只是不知谁的诗更厉害。一个个都兴奋地望着他们。
萧家鼎道:“那好,你先说吧。”
钟文博点点头,轻咳一声,朗声吟诵道:
一回望月一回悲,
望月月移人不移。
何时得见汉朝使,
为妾传书斩画师。
吟诵完毕,得意洋洋望着萧家鼎:“这首诗如何?还能入得了尊驾的法眼吗?”
没等萧家鼎说话,就听到翠玉楼上一个女子的声音娇滴滴传来:“钟公子,这首诗不是你上次在我们翠玉楼诗会上夺魁的诗作吗?怎么拿来欺骗一个外乡人?”
萧家鼎抬头一看,只见翠玉楼的二楼栏杆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莺莺燕燕的**歌姬,说话的那位,身形婀娜,风情万种,娇媚无限,正笑吟吟看着他。
一看见她,场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叹起来:“是雅娘姑娘!翠玉楼歌女头牌花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