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奇身旁姬雨欣见得李易表情,自是明白李易之意,一双美目白了陆云奇一眼,一把掐住陆云奇的腰间,嗔道:“就你多事,小李道长可是佛教大能呢?”
陆云奇疼得呲牙咧嘴,一拍脑袋,恍然道:“哦,师妹你不提,我倒是忘记了,可惜啊可惜!”
陆云奇言语中,真是说不尽的惋惜之意……
有了陆云奇言行的插浑打科,场上气氛倒是不再绷紧,那茅山派大茅真君茅远与李易乃是旧识,这会站起身来笑意盈盈的望着李易,回礼道:“李道友有大恩于我茅山派,即便李道友不是东林寺监寺长老,受我茅远一礼又如何?”
李易有大恩与茅山派,茅远又何尝不是有大恩于李易?五年前李易在滕王阁广场上,被觉能门下七罗刹困于罗刹阵中,若非茅远指点九宫飞星步法,怕是李易的一条小命就要交待在那里。
再说,方才诸人威压自己,李易可是冥冥之中感觉,茅远并非其中之人,单此一举,李易便对茅远心怀感激,见得茅远向自己还礼,李易连忙再次还礼,道:“前辈恩情,小道毕生难忘,万不可如此折杀晚辈。”
广场上众人见得李易与茅远问答,再一次啧啧称奇,原来李易与茅远早就相识,听茅远之言,仿佛那李易还有大恩于茅山派,这李易到底凭借的是什么,竟能施恩于道教千年大宗茅山派?
众人看着李易的身影,心情真是无比的复杂,这个云山派李易,还是先前的那个连上台走路都要踉跄的小道士么?
世事果然难料啊,一转眼间,那个被众人嘲笑鄙夷的李易,就立在中宫台前侃侃而谈,接受着一个又一个修真界顶尖人物的行礼。
而方才还在嘲笑鄙夷李易的自己,只能怀抱着满心的羡慕嫉妒恨,眼睁睁的看着!
待得茅远重新坐下后,嵩阳书院院长王子师先生站起身来,拱手向着李易还了一礼,朗声而道:“鄙人嵩阳书院王子师,方才没按捺得住心中的好奇,与诸位道友一起向你一介晚辈施压,这一礼就当是道歉赔礼如何?”
王子师头戴儒巾,身着儒衫,手中持一根约摸三尺长短,一寸见方的碧绿莹翠的竹板,讲话一字一顿,咬文嚼字清晰无比,这样子倒让李易想起了私塾中严厉的启蒙老师。
嵩阳书院乃是儒教四大书院之一,修习的乃是王阳明心学,王阳明心学以“心”为本,以“格物致知”为用,传有四句口诀,称之为《王阳明四句教》: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未完待续……)
第二章 游历 一三五 稚凤初鸣
嵩阳书院远处中原,王子师当世大儒,皆是和李易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王子师与李易初见之下,自不会有什么成见,只是方才李易见礼时,王子师见得众人齐齐施压李易,心中诧异的同时,也是对李易起了几分兴趣。
王子师行为坦荡,直言赔礼道歉,果然是深得心学善恶之念的精髓。
王子师并不遮掩的态度倒是让李易心中生出几分好感,李易侧身让过王子师之礼,道:“前辈乃是真心指点晚辈,何须道歉?”
岳麓书院院长朱达理端坐座位之上,望着中宫台前翩然而立的小道士李易,李易小小年纪,能在中宫台上诸人的威压下全身而退,经此一役,自当名扬天下,更为难得的是,李易依然是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且不论修为如何,单是这份气度,便已不凡。
云山派何其之幸,在穷困潦倒一甲子后,居然能有这等弟子问世?只是,李易的崛起可是踏着岳麓书院的威名前进。
朱达理面上表情不露,心中却是一片阴霾,五年前,岳麓书院门下最杰出的两位弟子,朱微颜与君不器两人率领莫不从、宁不平一共四人,前往南岳衡山寻求百年前石鼓书院的遗留大阵浩然正气阵,却是因为遇见了眼前的这个小道士,导致莫不从身死,君'无''错'小说 m。qulEDu。COm不器重伤,而岳麓书院连浩然正气阵的影子都没有得到……
后来朱微颜奉自己之命,欲从李易手中获得浩然正气阵,也是徒劳无功。
没得到浩然正气阵倒也罢了,更让朱达理揪心的是,自己的爱女,修真界号称“微颜无双”的朱微颜居然陷了进去。
五年前自己闭关而出。将朱微颜从李易身边召回后,朱微颜从此便郁郁寡欢,只带着淡墨浅语两位丫鬟,日日于岳麓山爱晚亭中弹琴静修……这五年中,商丘应天书院数次派人前来,提出其少主董文标迎娶朱微颜事宜。可是,朱微颜总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
知女莫若父,朱达理如何不懂朱微颜的想法?只是,岳麓书院与应天书院联姻,乃是朱达理布局儒教的关键手笔,岂能因为儿女私情而作废?
即便不是自己布局儒教,难道朱微颜又能得偿所愿?开什么玩笑,岳麓书院修行的乃是程朱理学,男子奉“三纲五常”。女子奉“三从四德”,此乃人伦大道之根本,身为自己的女儿,朱微颜更应为修真界做出表率,此生此世从一而终,即便是身死道消,也不能让名节有亏!
连同盟友白鹿洞书院一起,岳麓书院在李易身上连连吃瘪。朱达理要是对李易有好脸色才怪?方才朱达理在众人之中施以威压,未尝就没有打击李易道基。还以颜色的心思,可惜,居然被李易成功的化解了。
比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未来女婿董文标,眼前的这个小道士确实要高明得太多,也难怪女儿朱微颜会心思有变,不过那又如何?男女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理!
朱达理心中愈发的阴冷,只是如今中宫台上诸人皆还礼李易,以朱达理的为人处世,自不会给旁人留下什么把柄,否则昔日岳麓书院与李易之间的种种故事被翻出来。名声受损的还是岳麓书院……
朱达理微微侧身,也不言语,只面无表情的向李易拱拱手,算是见过……朱达理毕竟年长,如此还礼也是说得过去。
岳麓书院在修真界最重名分,见得岳麓书院院长朱达理都朝李易还礼,众人的议论再次如潮,如同灶上一锅原本就已经煮沸的水,再次的被人在下面加了一把干燥的柴火……
道儒佛三教之长,皆是拱手还礼一个年纪才满弱冠的籍籍无名小道士,这般的事情,在以前的修真界有过么?
古时有项槖七岁问难孔圣人,甘罗十二岁为相,李易虽比不得项槖甘罗年幼,然而今日之事,李易之机灵巧变,从容风度,却是丝毫不差。
咦!不对,并没有三教之长尽拜,尚有一位依然端坐座位不上,一直对李易不言不语,不闻不问。
众人尽皆将目光投向中宫台上唯一一位没有动静的掌门人,全真派掌教道玄真人。
“小子既是佛教东林寺净土宗的监寺长老,又何必来参加我道教的宗门大比试?莫非是挟佛教东林寺之身,来我道教扬威么?”
道玄一脸肃然,谁也看不清楚他内心的想法,道玄身子在座位上动也不动,也不望向李易,只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说出一句话。
中宫台上对李易施展威压的诸人中,如果说少林寺方丈慈苦,天师派天师张若虚等是考察李易的修为应变;嵩阳书院院长王子师,青城派掌门陆云奇是出于好奇;普陀山观音禅院定慧师太是为了爱徒静璇打抱不平;以上等众人皆是有所保留,并不想过分为难李易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