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亭微笑点头,道:“看阿姨气色,身体恢复地很快。”
“手术及时,估计南红的爸爸已经跟你说了太多遍感谢的话,我还是要郑重地感谢你一次。”
柳敬亭十分谦虚,轻轻摇头说了句“没事。”
“然后就是手术费……”
柳敬亭忙接道:“这笔手术费阿姨和叔叔不用担心了,属于我们年轻人的事,就交给我们自己来做,而且我说给信阳三十年的时间。虽然有些玩笑的性质,但是也提前为您考验考验他,总之无论如何,你们的钱我终究是不敢收的。”
柳敬亭受孙信阳之托,帮他把这手术费揽到自己身上,之后,苏妈苏爸又提出机种还钱方式,柳敬亭当然是一一婉拒。
柳敬亭在医院中待了十多分钟,然后跟苏南红和孙信阳返校,明天就要去草原。淡然如柳敬亭也表现出一丝兴奋,他按照弥琥给他的攻略,开始愉快地打包。
十点多的时候,弥琥又打来一个电话,叮嘱他不要少带东西。然后柳敬亭顺口问到那天王芊芊神秘兮兮地跟她聊了什么,自然是得不到的答案。因为那是属于“女孩子的秘密。”
“宫承恩走之前跟我说。他们两想跟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当时我特别好奇,什么时候土豪开始要主动交朋友了?”
“那我们就豪迈地跟他说走开吧。”
“不要歧视土豪嘛,实际上,土豪不土豪的根本就不应该是交朋友的一个考虑元素,我只是觉得大家的生活习惯差异太大。不熟悉也不想熟悉彼此的圈子,比如,像北城那种餐厅,我实在是没多大兴趣进第二次。”
“宫承恩那么说。可能是担心你怀疑他在利用你们的关系给自家拉生意,当然,建立交情,也的确更方便拉生意。”
“哈,这种话我总不好意思说。”
两人闲扯八扯,随随便便就消耗掉将近四十分钟,挂了电话之后,已经到十一点,柳敬亭认真统筹了一下将要发到《少儿文艺》和《大江湖》的稿子,然后分别发到姚主编和唐南的邮箱。
接着,柳敬亭开始按惯例刷论坛和微型博客,一般来说,作为一个新人作者,刷书评是需要很大抵抗力的,姑且不论水军的人身攻击,即便是真正读者的正常吐槽和表达观点也会对某些作者产生影响,弥琥当初出《留鸟》之后,被喷得长期不敢上网,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只局限于写作,放眼整个文艺圈,莫不如此。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一个人处在何等样的高度,就必须要有一颗何等样强大的心灵与之匹配,比如,伊水安就可以宠辱不惊地说,所有的恶意攻击,本质上都是无力量和没有意义的,当时过境迁,这些东西会自行消散;而韩朔则能恶作剧般地把那些对他的攻击言论,进行梳理排队,评选最佳“水军奖”;至于频频中枪的薛慕亮,更加直言不讳地指出,那些攻击他的人,无非都是因为嫉妒或者内心不平衡。
柳敬亭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种问题,因为他把书推出之后,自己一秒钟变读者,这种心态倒也值得许多新人作者借鉴,当你完成一本书之后,不妨变身读者,你甚至可以和其他读者一道,对那本书进行点评。
网络上关于《白发魔女传》的评论仍旧没有停歇,特别是头条微型博客转发了一条“知情人”的爆料之后,《白发魔女传》的讨论又掀起另外一个**。
“据知情人爆料,星月电视以七位数的天价购买了如今势头疯猛的武侠小说《白发魔女传》……”
这条消息先后刺痛了某些作者以及某些图书公司的神经,不过由于这次《白发魔女传》的故事讨论云已然大规模兴起,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一支成规模的水军对小说进行恶意诋毁和抹黑。
这个结果让柳敬亭感到满意,刚认识弥琥的时候,他就特别装模作样地跟她解释孔老夫子的名人名言——诗歌的兴观群怨说,任何一部文艺作品在形成之后,必须要背负的命运就是,接受读者们的检验,大家因为某部作品结缘,成为朋友或者情侣,这种事情本身也是一种美丽的功德。
柳敬亭十一半左右关了电脑,于小树和孙信阳已经睡下,奇怪地是居然没有听到赵侃的呼噜声,侧头看到那个胖子以一种极为不符合自己气质的姿态,沉默地坐在床上,似乎无限伤感地瞧着窗外。
柳敬亭小声问道:“侃侃。你什么情况?”
赵侃叹了一口气,道:“敬亭,你知道再过十天是什么日子吗?”
柳敬亭推算了一下时间,答道:“十一月十一,光棍节?”
赵侃几乎是以哭腔说道:“造化弄人呀,十天之后,就是我十七岁生日,是不是非常讽刺?感觉像一种宿命,每年此时节,我都忍不住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柳敬亭笑道:“你是伊水安的小说看多了吧?”
片刻之后,赵侃道:“今天傍晚六时许,我看到自己初中的女神跟一个男生手牵手,笑着从教室去食堂吃饭,敬亭你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年纪轻轻的。不好好搞学习。整天就想着情啊爱啊,而且你说他们有必要光天化日地就手牵手吗?这学校老师都不管吗?太没礼貌了吧?”
柳敬亭哑然失笑,正要开导两句,忽然听到于小树的床上传来一声叹息,“情孽!情孽!”
柳敬亭和赵侃都是一愣,还以为于小树在说梦话。接着听到他继续说:“人间百年,天上一瞬,侃儿,你若作如是观。便能参透爱不是占用这句话的真谛。”
“靠,小树你看的《白发魔女传》还是我借给你的,你居然用里面的台词来安慰我,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