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两个字。
让喝山楂茶消食的乔珍美和虞晚皆是一怔,姐妹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笑意。
好端端地,谁家孩子小名叫泥鳅?
“姨妈。”
马未秋烫着两只耳朵,瞥了眼“紫色小花”,发觉她在笑,觉得没了男子汉自尊。
刘萍没叫外甥小名,他本就小珍美半岁,再叫泥鳅倒不好。
只关切道:“未秋都长这么高了,看着跟你乔表哥都差不多,就是瘦了些。”
“别瞧他瘦,一顿吃得可不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光吃不长肉,全长个头了。”
刘菊觉得儿子太瘦了些,好在还有一身力气,刘老太笑笑:“过两年就好了。”
泥鳅过俩月才满19,年岁到底还小。
大人间的盘算,乔珍美毫不知情。
喝完消食山楂茶,又坐了会,她就跟着虞晚一块回了家属院。
路过利民供销社的时候,虞晚问乔珍美要不要吃冰棍,天气炎热,才走了十来分钟的路,就热得出了一身汗。
乔珍美提醒:“别吃了,这不是快来身上了吗?”
虞晚掀小推车被子的动作顿住,她也怕肚子痛,于是收回手,准备跟乔珍美往回走,只是当她们跨出供销社门槛时,忽然听见屋里的议论声。
“瞧瞧,就是她。”
“啧啧,真是瞧不出来,私底下居然是那种人。”
处于谣言敏感时期的乔珍美立时有些不自在,她撑伞的动作有些僵硬,虞晚看在眼里,转身就朝柜台后面的营业员走了过去。
她立在柜前,笑盈盈地问:“两位同志在说什么悄悄话?”
“是不是也听说了,你们供销社内部有贼偷藏货物的事?”
两位坐着说话的营业员被问个措手不及,又听她说,“你们供销社有位女职工在午休时间和领导在办公室摸手,你们现在去看,肯定还能瞧个正着。”
女同志认真又煞有其事的态度,让两人惊愕的同时又信服。
“你听谁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虞晚捂着嘴笑,神秘兮兮地,“我还知道她长什么样。”
“什么样?”另一位打扇子的女营业员好奇问。
“八字眉,单眼皮,薄嘴唇,长圆脸,脸上还长了很多像老鼠屎一样的麻子。
留着一头齐耳短发,还穿了的确良白衬衣,配泥巴色长裤。”
话音刚落,两位营业员都反应过来,这说的不就是她俩吗?
“你!”
“臭丫头,少在这满嘴放屁!”
虞晚上下打量着两人,讥讽般地笑了笑:“别什么屁啊屎啊,多不文明。
少在背后议论他人,要议论也等人走了再说。”
“别跟我说什么没点名指姓议论谁,我也没点名指姓议论你,有种报上名字,看我不写举报信投诉你们。”
女营业员怒道:“你写啊,以为我会怕你?
你们乔家的破事,到处都传遍了,一家子男盗女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虞晚看着柜台上的秤砣,又看向墙上写着的:严禁无故殴打顾客。
心思一转,脸上笑容更显明艳,“同志,我不就是没买冰棍吗?用得着这么骂我吗?”
这个时间点,供销社除了她跟乔珍美,就只有两位营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