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小小的斗了一下,远不如灵堂外的热闹。
周贵妃的宫女真是一巴掌打在了贾琼的脸上,贾琼身子一软就躺在了地上,刚想喊一声头痛恶心欲呕,带他来的太监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身上,一手给他按住了眼睛,一手狠劲一掐他的人中,一股鲜血流出,随即喊了一声:“打死人了!”
贾琼疼的直踢腿,一听自己“死了”,踢腿变成了抽搐,两手一松,嘴一张,学的样子像极了。
打人的宫女瞬间脸色煞白,方才醒悟闯了滔天的大祸。
死丧之地不可打闹,何况还是个国丧,慢说她只是个略受宠的贵妃之宫娥,就是她主子动手打死了贾琼,也得冷宫游。
何谓略受宠?
是与贾元春相比,周贵妃受宠。
贾元春出了灵堂后,正好看见这一幕,心念一动,站在原地不走了。
“去看看,是死是活?”
抱琴几乎是小跑着过去,蹲下身子往贾琼鼻子前一伸手,一下子把贾琼的嘴也给合住了,猛地抬头看向六神无主慌作一团的宫女,吃惊、恐惧、惋惜的眼神层次分明,饶是灯火照的昏暗,所有围观之人也看懂了意思。
此时可是近子夜,隔着两个人,谁也看不清贾琼到底是生还是死,但有两个人作证,贾琼一定是“死了”。
太监站起身喊人:“过来几个,赶紧的抬走,别搁着碍事。”
趁着太监们把贾琼抬上车时,他近前几步跪在了贾元春的面前:“卑奴请过娘娘金安,不妨事,吃几副药就好了。”
好了便是死了的意思。
贾元春点点头:“妥当些,给换身衣服,好了便送回去吧。”
“多谢娘娘,还请娘娘驾下一位宫娥去做个见证。”
“混账!又不是本宫手下的事,何用本宫的人做见证?!”
贾元春得了抱琴的眼色后,勃然发怒,转身欲走。
“娘娘,只有您的宫娥去,此事才能周全啊。”
太监跪在地上哀求,一副自己很为难的意思。
死个太监无所谓,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难就难在谁去作证,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灵堂内还有那么多双耳朵听着,不可能不漏一点消息。
贾元春抬头看天,若有所思,灵堂内诸人渐渐出来,照着灯火远远看着车上躺着的贾琼,窃窃私语。
“姐姐。”
贾元春终于不看天了,一双眸子放在了周贵妃的脸上。
周贵妃巧笑嫣然的过来拉住贾元春的胳膊:“姐姐快进来,外边多冷,冻坏了姐姐可怎么得了,妹妹要心疼一辈子的。咦?抱琴是不是?帮我盛一碗参汤来吧,我的宫娥也不知去了哪里,都没人伺候我了。”
贾元春也拉住了周贵妃的手:“有劳妹妹记挂我。”
“瞧姐姐说的什么,妹妹不想着姐姐,还能去想谁?这么多年,妹妹心里只有姐姐这么一个人,要是姐姐不嫌弃,妹妹今儿就在老太妃的灵前,同着众人也做过见证,今生今世认姐姐为我的亲姐姐。”
话音一落,双膝跪倒。
贾琼透过挡在他身前众多太监的身侧,见识了这一幕,差点蹦起来喊声卡,要不要点脸,影后今年无你们二人,某,不服!
贾元春一手拉着周贵妃要她起身,一手摊开为难看着两位太妃和柳国公王妃:“这妹妹是撞着了还是怎地,闹得我倒没意思起来。”
太妃与王妃相视一笑,其中一位太妃发话:“也是一段佳话,谁还能说个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