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傅试的鼾声,贾琼自斟自饮,血泪成书,果然如是。
傅试该不该恨贾珠?
作为哥哥而言,害死自己妹妹的人,当然不共戴天!
继而也会恨上贾珠全家,人之常情在,不能说傅试不该牵连荣国府都恨进去,他委屈求全拜仇人为师,只能是他的精神寄托,仇恨也是动力之一。
当这一幕出现在自己身边时,李穹舍不得走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又是贾琼了,身份上无可指摘,唯一知道自己身份之人,还与贾家有仇,那两位既然给了自己,用不着自己下手,一场注定的败仗中,死谁不是死。
那不走了?
或是说,等贾家彻底完结了故事后,自己再走?
烛火摇曳中,天色微明,枯坐了整夜的贾琼,下定了决心,此番去茜香而不借机走,为了诸多的意难平,他也要回来看看结果。
寻死的不救,枉死的搭把手,贾家的结局好坏不在自己,而是他们自己。
心里勾画了几个枉死要救之人,还是迎、探、惜、湘云几人,薛林都不想,不管她们乐不乐意,只要贾元春的一句话,两位新娘同入洞房不是难事。
而如今的贾元春少了早死的理由,再多活几年便是宝黛钗三口之家的幸福,至于说贾元春什么时候要死,就看这回除四王的开篇怎样书写。
南安郡王是第一个吗?贾琼不好认定,想来其余四王身边也有密探,但能做到哪一步,谁也不好预估。
天子之意就是削藩,自古削藩兵戈现,哪见丹书保命还。
走着看吧,我贾琼也不是一个废物,成大事不能,做小事难道也不能?
洗把脸叫醒了金荣去熬粥,又将傅试喊醒,洗漱一新后,喝着小米粥醒酒,贾琼把密谍司的牌子给了傅试看。
“我不走了,你我携手吧。”
傅试瞧瞧牌子,又瞧瞧贾琼,忽然放下碗筷纳头便拜:“下官见过使司大人。”
“升良兄,何至于此。”赶紧将他拉起来,傅试犹如见了狗屎一般低声骂道:“你个混账东西!骗老子一场倾诉不说,何时你又跳了门!”
“我也不想如此,是那夏公公见我奇货可居吧,我只好如此喽。拿这件事换你的秘密,足见我的心诚,老傅,联手否?”
傅试脸色阴晴不定,拿起那块牌子问贾琼:“你可知密谍司之人虽无定品,但见五品官以下便大一级。你有这个臂助了,还要我这个七品的通判做什么?”
贾琼拉他又坐下,就着辣白菜、韭菜黄、疙瘩头喝粥,呼呼的吞咽声中,贾琼慢慢的说来:“念你旧情,而且你的位置太关键了,贾家一旦被咱俩扳倒,入狱的人中,我想救谁你便救,凭这一点,交你这个朋友,我并不亏。”
“哼!狡诈!”嚼着馒头的傅试愤愤不平:“我十年寒窗忍辱负重才到了今天的位子,你凭什么就比我混的还要开。”
“哎哎哎,嫉妒可就无趣了啊。我也是适逢其会罢了,事赶事,架我上来的,你以为我愿意?”
傅试吞下馒头后,仰头想了一想,认真对贾琼说道:“你的身份太多太杂,张老三与典狱不能留了,也不能让你动手,给他俩换到西北去,我下手。”
瞪了贾琼一眼:“不是妇人之仁时,他俩不死,死的就是咱俩。哥哥我长你几岁,这事你听哥哥我的。”
一声哥哥,便是认可了联手,也有贾琼这密谍司的身份作祟,傅试自然不愿放开贾琼,已经不是或许了,他贾琼必定能帮自己铲除贾家,那还端什么架子,认作兄弟才好说话。
“我到底要去哪?”
“兵部车马司,我找王爷去,给你要个掌固出来,好遮掩你的身份。放心,不与王爷说你这密谍司的事。”
“我实不知掌固是做什么的,几品?”
“刚入流,无品。”傅试忽然一笑:“可看过戏?弼马温大闹天宫,车马司的掌固就是马头,恭喜贾弼马高升。”
看着一扫阴霾大笑出门的傅试,贾琼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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