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送暖,春色盎然。
贾琼坐在高高的草料堆上,与十几位自己的驭下谈心。
毕竟是大厂出来的人,你要说科举他是肯定不行,但论分工派活统筹计划乃至一阿皮,此间无有出其右者。
就拿马场来说,在贾琼眼里,这就不单是个养马所在,而是运输交通,顶不济也是个运载车队,养战马这种费时费料的东西实在不划算。
于是乎,他打算与别的千卫队换马来养。
而受了一肚子气的冯天寿则躺在草料堆里晒暖。
上午升帐时,南安郡王轻描淡写的将他的千卫变成了征南军的后卫,还说这是重中之重,若有功,他为首。
放屁!
冯天寿还能不明白这些心思么,将自己调在后方看守粮草辎重,远离征南军的中枢,不仅受苦受累,还捞不着战功,疏远排挤之意简直就写在了脸上。
郁闷下来找另一个混蛋贾琼解闷,结果贾琼乐的直蹦高,拉上自己便给马夫们“开会”,老子开门开锁开膛破肚都会,你这个“开会”老子不会。
躺在草堆里倒也是舒服,不知不觉间听进去了贾琼所讲。
“三百匹战马换八百匹驽马,看似量大了,数多了,养起来更累了。实则不然!战马吃的是什么?精料!是盐、糖、麦麸,黑豆和鸡子。驽马呢?粗料,有什么吃什么,不挑。诸位,这意味着什么?”
众人茫然一片。
贾琼单手掐腰:“意味着你等可以偷懒矣!”
轰然大笑起来。
“是不是这个道理?料给足了就不用管了,高兴时喂它些好的,累了乏了,就喂草都行。那么,偷懒的时候做些什么呢?”
“睡觉!”
“喝酒!”
“回家抱老婆!”
马夫都是粗汉,见掌固说的有趣,又不摆官架,混忘了早上死的那位主簿,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他们是服徭役而来,能不干活最好,混过两年时光回家比什么都强。
贾琼摆摆手:“活该汝等受穷啊!偷的是朝廷的懒,要做的是自己的活。”
冯天寿一个轱辘坐了起来,仰着脖子等着贾琼的后续。
贾琼一个出溜滑下草堆,不理冯天寿的臭脸,招呼众人围在一起小声的说道:“八百匹驽马啊,每天放风出去一半,就是四百匹。挂上车,就是四百辆大车。满京城谁能有我们的车多,拉土都能赚钱。”
马夫们对贾琼是惊为天人,干脆都跪了下来磕头,这法子,太他么好了。
朝廷的马、朝廷的车、朝廷的草料,自己就出身力气的事,挣得却是自己的钱。
掌固你咋不早来捏!
贾琼掰着手指头给他们算完账后,嘱咐他们道:“不想挣钱就外边瞎说去,想挣这个钱,把嘴闭紧了。眼下先去扩建马棚打造车厢,等咱们千卫换了马回来后,嘿嘿,娶媳妇的钱就挣来喽。”
“可我都有媳妇了。”一个憨货言道。
贾琼兜屁股给他一脚:“再娶一个!”
“诶!”挨踹的也开心。
随着贾琼一挥手,马场大改造热火朝天起来。
欣慰如是也,百姓最为憨厚,得民心不难,时时刻刻站在百姓中间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