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吃。”黛玉还不忘让让客人,邢忠的女儿邢岫烟端坐在一侧,粗布麻裙,一头青丝只用一根木钗琯住,素面朝天的眉眼间,自有一派天然。
倒不扭捏,也不作态,捡一块自己想吃的送进口中,慢慢嚼着问黛玉:“不怕给他没脸?”
黛玉一笑:“我这还算好的,还有一个姐姐,要是她在,必会派人请来那一楼的姑娘们在家里陪他。”
邢岫烟赶紧捂住了嘴,黛玉端给她一杯茶:“姐姐莫笑话我,虽说还未成婚,但有懿旨在,我等也反悔不得。只得彼此试探,渐渐形成规矩,这便是家风。”
邢岫烟拿茶水灌进去糕点,说了声受教了,起身要告辞。
黛玉随手将她刚才仅吃了一块的糕点包起来给了她,嘴里却说别的话:“别的我不敢应承什么,自有他与你父去商议,但姐姐你去了京城后,只管住在我那里就是,虽说你与妙玉还有一份香火在,但也是少来往为好。”
邢岫烟接过来道声谢,也说妙玉的事:“我家租种她家的田,也不过是为了少交租罢了。家中只有我爹在外公干,我与娘又能种多少地,也就是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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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心知这姑娘肯定是个种田能手,只不过自谦几句,单凭一个班头的俸禄,养一大家子人,确实很难。
通过几天的来往,黛玉也知道了邢家的现状,邢忠不仅养着自己一家人,还有一个妹妹带着孩子也在娘家哥哥中过活。
邢忠不是不想跟着贾琼去京城搏一搏,他是担心自己一走,一家人要怎么活。
黛玉的主意便是都带着走,便是大舅母不肯养的话,自己家中多添邢家姐姐一副碗筷,可算不得什么事。
再说,她信贾琼一定会有办法安置,否则也不会暗示自己招揽这一家人了。
送走了邢岫烟,林黛玉揉揉脸蛋,让自己板起来,迈步去了客房。
还未敲门呢,瞥见了挂在房门外的粮引,再也忍不住的喷笑起来,也不敲门了,就在门外说话。
“你也别装委屈,我带着雪雁呢,你故意装看不见,那你能怪谁?我有小性子,却不给你发,我想你自是该懂的。
立身要正,你就是行事太邪,进了朝堂后不易立足,这话也就我说,宝姐姐不敢劝你,我可敢说。躲着不见,可是男人所为?”
支呀一声门开了,一只手伸出去,一把将黛玉拽进了门后,砰的一声门又碰上了。
雪雁在窗外急起来,又不敢大声,只好求告贾琼:“好六爷,千千万万不敢坏了我家小姐啊,我们还要活呢。”
屋内一阵的鸡飞狗跳后,支呀一声门又开了,黛玉整整发髻扬眉吐气的出来了:“雪雁,去看看他去,要是死了,我给他穿孝。”
雪雁不明所以,推门进去一看,贾琼捂着小腹躺在床上直抽。
展眉便笑,真当我们什么都不懂呢,宝姐姐那里早就教过我们了,活该!
想是这么想,也怕真坏了贾琼,咬咬嘴唇关上了门,一推贾琼的身子让他躺好,伸手进去揉搓起来,边揉边埋怨:“少去那种地方,我们都不喜欢。那里的女儿家够命苦的了,少造些孽,家里两个天仙呢,还不够你的?”
贾琼伸展了身子看着床顶帐发呆,半晌才问雪雁:“我好还是贾宝玉好。嘶~~~疼疼疼!”
雪雁松开了手,横眉冷对:“但凡小姐不钟意你,她早死在湘江水里了。你可知道么,我们去安南的路上,宝姐姐给我们批了命宫的,我这只孤雁本该是哀鸣南返,不想参水猿那夜火烧了九宫,变成了凤还巢。”
“什么玩意儿!”贾琼嗤之以鼻,好好的高数不学通,学什么批命算卦,薛宝钗你打算做神婆呀。
“你就说,去年的腊月初七,你有没有放火吧?”
“放了,还火烧了三军呢,好家伙,快恶心死我了,逃出来的人黑黢黢的都不成了人样子,我想杀都下不来了手。”
雪雁一顿,怔怔的盯着吹牛的贾琼,心中却想的是,那一战,必定很是凶险吧,他这个人,如我们小姐一样,没享过几年的福便没了爹娘。
“六爷。”
“嗯?”
“同病相怜,你可懂的,好好对我们小姐。她的一颗心碎过一次了,你可莫要再让她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