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林?姑苏人?”
赵府尹蛮有深意的点点头:“你猜猜,他与林家有没有关系?”
“您都这么说了,必定是有关系的。说说看,他是何方的高士?”
赵府尹哈哈一笑:“等他来了,让他自己说吧。”
不多时,衙役带进来一位鹤发老夫,一脸的清癯气,进屋先与赵府尹略点了点头,然后一双老眼便盯在了李穹的身上。
看年纪,六旬开外,一身的布衣显出清贫,与他的善建山水大厦的名头极不相符。
李穹也看向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隐隐还真能看出几分熟悉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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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暗揣度,姓林的姑苏人,自己可见过了不少,林家族谱中,也未有这么一位林松亭啊,到底是个谁呢?
“山野之人,见过王爷。”
一口的官话,全无姑苏的乡音。
李穹一笑:“您怎知我是王爷?”
山子野两手一背:“老夫又不是老眼昏花,也不是心智迷失,怎认不得林姑苏家的女婿,兰芳国主亲王殿下呢。”
跑不了是林家人了,要不不会对自己打听的这么清楚,一眼认出自己,想来暗中看过自己好几面了。
“不知老先生与本王的林岳丈一家可有什么亲宗么?”
赵府尹冲山子野拱了拱手:“老明公,既然见了正主,还不相认,更待何时。亲王可不是那种不认穷亲戚的人呐。”
山子野走进桌前坐在了李穹对面,金荣赶紧自食盒底下又摸出一副筷子来,得亏装的多。
递过了筷子,又斟满了酒,金荣立在一旁不声不响。
山子野端起酒杯来,一杯洒在了地上,忽放悲声:“如海,如海!若在天有灵,来饮这杯酒,林家有婿为当朝的亲王,我那可怜的侄女儿,终于跳出了苦海。”
他的话音一落,李穹站起了身,金荣一转眼珠子,噗通跪下了,我的个乖乖,林王后的叔辈,我得尊敬着些。
李穹并不急着认亲,他站那含笑等着山子野自报名户呢,不说清了伱是谁,别想充我的大辈儿。
山子野老泪纵横看着李穹:“王爷是否不信,林家你也去过的,怎地族谱中不见老朽的名号?”
李穹点点头:“林家族人具是远亲,未见闻老丈的名号,故此失礼了,还请老丈明言。”
这事必须慎重,林如海在那本书中写的甚是详细,林家支庶不盛,子孙有限,虽有几门,却与如海俱是堂族而已,没甚亲支嫡派的。
忽的冒出来一个老叔叔,测算年纪还要比林如海年长一些,这事透着古怪呢。
山子野林牧一叹,自怀中掏出了一本书卷,递给了李穹。
李穹双手接过,是又一本的林家族谱。
打开书册略翻了翻,在岳丈林海之前,有一行被划去的名字,正是林牧林松亭。
往上找,是林如海父一辈的庶子,不知怎地被划去了名字。
林松亭惨然而叹:“我隐姓埋名守着林家在京中的宅院,十二年前,如海兄送书信与我,托我看护他的幼女玉儿,可我一介罪人,又从不与荣国府有过来往,只好暗中观望吧。
那一年他家要建省亲别墅,不知怎地寻到了我,我便给我那侄女按其姑苏祖宅模样,盖了一间竹舍,不知她可否住了进去。”
别的话李穹掠过,只记住了一介罪人四个字,看向赵府尹。
赵府尹先与山子野共饮一杯后,摇着头与李穹解释:“天意弄人,林家双杰,如海松亭,就因为一个女子,松亭被除族去名。
幸而如海做家主后,寻到了他,将他安置在京城一处老宅中,我等贫家子弟进京赶考时,便住在了那处老宅,这才结识了松亭兄。”
李穹来了兴趣,亲提壶倒酒:“是何样的女子,竟然能迷住老先生这般清雅人?”
山子野一愣:“你不问我犯了什么族规?”
“还能有什么,各家的族规大同小异,约束族中子弟不得流连风月、不得耽迷女色等等,风月女色要是不迷,做男人还有何趣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辈子未给别人心死过一回,不算真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