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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白石山房逸稿》二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张孟兼撰。孟兼名丁,以字行,浦江人。洪武初,徵为国子监学录,与修《元史》。以太常丞出为山西按察司佥事。迁山东按察司副使,以执法不阿,为吴印所诬讦,弃市。《明史文苑传》附载《赵埙传》中。《艺文志》载《孟兼文集》六卷。焦竑《国史经籍志》亦同。其本久已散佚。近时有孟兼十一世孙思煌者,始掇拾他书所载,重编定为五卷。而集内收他人唱和题赠之作几十之七八,孟兼著作乃寥寥无多。此本不知何人所辑,视思煌本较多数首,疑尚出明人裒集,故思煌未之见也。孟兼与宋濂同里,其被召也,濂实荐之。太祖与刘基论一时文人,基称宋濂第一而己居其次,又其次即孟兼。今虽不睹其全集,而即二卷以观,其诗文温雅清丽,具有体裁,而龙骧虎步之气,亦隐然不可遏抑。接迹二人,良足骖驾。基虽一时之论,即以为定评可矣。

△《沧螺集》六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孙作撰。作字大雅,以字行,一字次知,江阴人。元至正末,避兵於吴。

初受张士诚之招,旋去之松江。洪武癸丑,召修日历。书成,除翰林院编修。以老病乞外,授太平府教授。入为国子助教,寻迁司业。以事废为民。后复官长乐县教谕。作自号东家子,宋濂为作《东家子传》,推挹甚至。《明史文苑传》附载《陶宗仪传》末。是集凡诗一卷、文五卷。其诗力追黄庭坚,在元季自为别调。集中《与陈检校诗》有曰:“苏子落笔崩海江,豫章吐句敌山岳。汤汤涛澜绝崖岸,崿崿木石森剑槊。二子低昂久不下,薮泽遂包貙与鱷。至今杂遝呼从宾,谁敢崛强二子角。吾尤爱豫章,抚卷气先愕。磨牙咋舌熊豹面,以手扪膺就束缚。士如此老固可佳,不信后来无继作。”其宗旨灼然可见。然才力不及庭坚之富,镕铸陶冶亦不及庭坚之深,虽颇拔俗而未能造古。《东家子传》一字不及其诗,盖有微意,非漏略也。至於文则磊落奇伟,而隐有程度,卓然足以自传。

《东家子传》谓“他人之文束於理则词不畅,肆於词则理不直。惟作洞瞩千古之上,析之则理胜,辟之则词严,动有据依,皆非臆说”。《明史文苑传》亦称其文“醇正典雅”云。

△《临安集》六卷(永乐**本)

明钱宰撰。宰字子予,一字伯均,会稽人。元至正中中甲科。亲老不赴公车,教授於乡。明初徵修《礼乐书》,寻以病去。洪武六年授国子助教。以赋《早朝诗》忤旨,遣归。二十七年又召修《书传会选》。书成,优赉,加博士致仕。事迹附见《明史赵俶传》。考集中《金陵形胜论》,末署“洪武二十七年六月国子博士致仕钱宰进”。是致仕即在奉召之年。盖留京师者不及一岁也。宰学有原本,在元末已称宿儒,韩宜可、唐之淳皆其弟子。其诗吐辞清拔,寓意高远,刻意古调,不屑为艳仄之体。徐泰《诗谈》譬以霜晓鲸音,自然洪亮。古文虽非所擅长,而谨守法度,亦无卑冗之习。其集《明史艺文志》、焦竑《国史经籍志》俱未著录.则在明代行世已稀.今从《永乐**》中采掇编排。参以诸选本所录,厘为六卷,以备明初之一家。宰本浙东人,集以“临安”名者,盖自以为吴越武肃王十四世孙,从其旧贯也。

△《尚絅斋集》五卷(编修朱筠家藏本)

明童冀撰。冀字中州,金华人。洪武九年徵入书馆,后为湖州府教授。调北平,坐罪死。此集不知何人所编,分诗文为二集,体例杂糅,殆不可读。就其编目考之,原目当为《金华集》、《南行集》、《霅川集》、《北游集》四种。前三集兼载诗文,惟《北游集》有诗无文。后人不知古法,以诗归诗,以文归文,分为二集。而诗文之中,又不各归其类。前后复叠,职此之由。幸其虽经割裂,尚未窜乱,其次第犹有端绪可寻。今详考标题,仍分为四集,中间时有阙文。又《霅川集》末《跋唐五王醉归图》一篇、《书柳子厚伊尹五就桀赞后》一篇、《书王简死事传后》一篇、《书金节妇传后》一篇、《书集芳诗文卷后》一篇、《卜释》一篇,悉有录无书。盖蠹蚀残阙,今亦仍其旧。冀在明初,与宋濂、张羽、姚广孝相唱和,词意清刚,不染元季绮靡之习。虽名不甚著,而在一时作者之中,固亦足相羽翼也。

△《考古文集》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赵捴谦撰。捴谦有《六书本义》,已著录。《明诗综》引黄宗羲之言,谓其诗集名《考古馀事》,凡千首,不传於世。今考焦竑《国史经籍志》,捴谦集已不著录。黄虞稷《千顷堂书目》虽列其名,而不著卷数,则亦未见原本,信乎其久不传也。此本所录诗仅十馀篇,古文亦只五十馀篇。前有顺治丁酉《黄世春序》,称“其子孙式微已甚,而能录其遗集,出没於藏书之家,殆天将藉是而彰考古”云云。盖其后人掇拾散亡,重裒成帙者耳。集后附遗言十六条,又载其裔孙诸生頀《上琼州姜参政请复姓书》,及与浙中族姓札数通。盖捴谦没后,其幼子流寓海南,依母族冒吴姓,故頀请於姜而复之。又捴谦所作《造化经纶图》,亦附於后,编次颇无条理。然传刻先集者多因祖父以附子孙,自

宋元以来即往往以文集为家牒。陋例相沿,亦不自是编始矣。捴谦以小学名家,不甚以文章著。此本又仅存残賸,未必得其精华,而意度波澜,颇存古法,究与钞语录者有别。是则学有原本之故也。

△《刘彦昺集》九卷(编修汪汝藻家藏本)

明刘炳撰。炳字彦昺,以字行,鄱阳人。洪武初,献书言事,授中书典签。

出为大都督府掌记,除东阿知县。阅两考,引疾归。《明史文苑传》附载《王冕传》中。所著诗文本名《春雨轩集》,乃其门人刘子昇所编,杨维桢尝为评定。

其评亦附载集中,维桢及危素、宋濂、徐矩皆为作序,王祎、俞贞木、周象初皆为作跋。此本题曰《刘彦昺集》,不知何人所改也。炳当元季兵乱时,与弟煜结里闬相保,寇至辄却走。依余阙於安庆,以其孤军不振,辞归。盖亦才识之士。

故诗格伉爽挺拔,类其为人。惟末附杂文一卷,气象苶弱,殊逊其诗。知所长不在此,特以馀事及之耳。案炳事迹略具《明史文苑传》中。而《江西通志》引《豫章人物志》,所纪炳历官本末与史多有不合。如《史》云“炳至正中从军於浙”。而《志》乃云“为参政于光使金陵”,不知所据。《史》云“炳以言事为典签”,而《志》乃云“先参赞沐总制守镇江,寻授广东卫知事”。考其《吊余阙墓》文,结衔称大都督府掌记,在洪武十二年。而《哀曹国公》诗有“三年参记府”句,《沐西平輓诗》有“十年参幕府”句。李文忠以洪武三年领大都督事,沐英以洪武四年同知大都督府。以年数计之,不应未授典签,先参赞沐英军事,前后亦相舛迕。盖稗官野史,传闻异词,往往如此。今一以《史》文为据,而并存其同异以备考核。又旧本中书元国号皆作“原”字。盖以明初刊版之时,犹未奉二名不偏讳之诏,故以“原”代“元”,而传写者仍之欤。事隔前朝,理无避忌。今悉改正,从本文焉。

△《蓝山集》六卷(永乐**本)

明蓝仁撰。仁字静之,崇安人。《明史文苑传》附载《陶宗仪传》末,称“元末杜本隐居武夷山,仁与弟智往师之。授以四明任松乡诗法,遂谢科举,一意为诗。后辟武夷书院山长。迁邵武尉,不赴”。又称其明初内附,随例徙临濠,则必尝仕张士诚。又集中有《甲寅仲冬摄官诗》。甲寅为洪武七年,则放归又尝仕宦,特其始末不可考耳。仁诗规摹唐调,而时时流入中晚。蒋易作是集序,称:“其和平雅澹,词意融怡,语不彫锼,气无脂粉,出乎性情之正,而有太平之风。

惜其不列承明著作,浮湛里闾,傲睨林泉。有达士之襟怀,无骚人之哀怨。即屡更患难,而心恒裕如。要其所作,皆治世之音也。”虽推之稍过,实亦近之。闽中诗派,明一代皆祖十子,而不知仁兄弟为之开先。遂没其创始之功,非公论也。

《明史艺文志》载仁集六卷,朱彝尊作《明诗综》时犹及见之。今外间绝少传本,杭世骏言吴焯家有之(语详《蓝涧集》条下)。然吴氏藏书今进入书局者,未见此本。其存佚不可知,恐遂湮没。谨从《永乐**》中采掇裒辑,得诗五百馀篇,仍厘为六卷,以符原目,著之於录焉。

△《蓝涧集》六卷(永乐**本)

明蓝智撰。其字诸书皆作“明之”,而《永乐**》独题“性之”。当时去明初未远,必有所据,疑作“明之”者误也。《明史文苑传》附载《陶宗仪传》末,称“洪武十年以荐授广西按察司佥事,著廉声”。志乘均失载其事迹。考集中有《书怀诗》十首,乃在粤时所作,以寄其子云松樵者。张榘为之跋,称“其持身廉正,处事平允,三载始终无失”。则史言著廉声者,当必有据。《刘彦昺集》有《輓蓝氏昆季诗》云:“桂林持节还,高风振林谷。”则晚年又尝谢事归里矣。智诗清新婉约,足以肩随其兄。五言结体高雅,翛然尘外,虽雄快不足,而隽逸有馀。七言顿挫浏亮,亦无失唐人矩矱。与《蓝山》一集卓然可称“二难”。

《静志居诗话》谓“《蓝山》、《蓝涧》集中诗,选家互有参错”。殆亦因其格调相近,不能猝辨欤。智集原目已不可考。观焦竑《经籍志》所载,惟有《蓝静之集》,而《蓝涧集》独未之及。是明之中叶已有散佚,近亦未见传本。故杭世骏《榕城诗话》曰:“二蓝集闽人无知者。何氏《闽书》,蓝仁有《蓝山集》,蓝智有《蓝涧集》。竹垞尝辑入《诗综》中,以为十子之先,诗派实其昆友倡之。

集本合刻。吴明经焯尝於吴门买得《蓝山集》,是洪武时刊,有蒋易、张榘二《序》,与竹垞言吻合。而《蓝涧集》究不可购。徐惟和辑《晋安风雅》时,二蓝阙焉。则此集之亡久矣”云云。惟《永乐**》各韵中所收尚夥,蒐辑裒缀,共得古今体三百馀首。虽篇什不及《蓝山集》之富,而大略已见。谨以类编次,厘为六卷。俾其兄弟著作,均不致泯没於后世云。

△《大全集》十八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明高启撰。启字季迪,长洲人。元末避张士诚之乱,遁居松江之青邱,自号青邱子。洪武初,召修《元史》,授翰林院国史编修,官至户

部侍郎。后坐撰魏观上梁文被诛,年仅三十九。事迹具《明史文苑传》。所著有《吹台集》、《江馆集》、《凤台集》、《娄江吟稿》、《姑苏杂咏》,凡二千馀首。自选定为《缶鸣集》十二卷,凡九百馀首。启没无子,其侄立,於永乐元年镂版行之。

至景泰初,徐庸掇拾遗佚,合为一编,题曰《大全集》,刘昌为之序,即此本也。

启天才高逸,实据明一代诗人之上。其於诗,拟汉魏似汉魏,拟六朝似六朝,拟唐似唐,拟宋似宋。凡古人之所长,无不兼之。振元末纤秾缛丽之习而返之於古,启实为有力。然行世太早,殒折太速,未能镕铸变化,自为一家。故备有古人之格,而反不能名启为何格。此则天实限之,非启过也。特其摹仿古调之中,自有精神意象存乎其间。譬之褚临禊帖,究非硬黄双钩者比。故终不与北地、信阳、太仓、历下同为后人诟病焉。

△《凫藻集》五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高启撰。唐时为古文者主於矫俗体,故成家者蔚为钜制,不成家者则流於僻涩。宋时为古文者主於宗先正,故欧、苏、王、曾而后,沿及於元,成家者不能尽辟门户,不成家者亦具有典型。启诗才富健,工於摹古,为一代巨擘,而古文则不甚著名。然生於元末,距宋未远,犹有前辈轨度,非洪、宣以后渐流为肤廓冗沓,号台阁体者所及。是集不知谁所编,以其诗集例之,殆亦启自定。末有魏夫人宋氏墓志铭。魏夫人者,苏州知府魏观母也。按《明史》本传,启坐为观作上梁文见法,则为其末年之作。盖平生古文,尽於此集矣。初无刻本。周忱为苏州巡抚时,始得钞本於郡人周立。立之姑,即启妇也。正统九年,监察御史钱塘郑士昂又得本於忱,因命教授张素校刊之,而忱为之序。此本为雍正戊申桐乡金檀所刻,即因郑本而正其讹,多所校正。坛檀即注启诗集者,故并刻是集,成一家完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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