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午膳便到了,莲儿房里的画眉送了替换的常服来,莲儿换了衣服,和阿秀一道吃饭。快吃完时,清筠来了。
阿秀笑着招呼她坐下:“妹妹吃过饭了么?同我们一起吃些。”清筠正要笑着答话,闻到桌上清蒸鲈鱼的味道突然蹙眉干呕,阿秀看了眼莲儿,问道:“妹妹有了身孕么?还是哪里不舒服?”
清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月事向来不准,不过闻见这鱼味就突然觉得不好。”莲儿笑着点头:“只怕是了,妹妹既然闻不得,去一旁坐下,让画眉给你倒茶吃,我们吃完才同妹妹说话。”
清筠羞涩的点点头,画眉和碧痕给她递上茶点,又在小香炉里焚了些香给她放在桌上,遮盖阿秀饭菜的味道。阿秀让莺儿去请太医,莺儿笑着去了。
阿秀吃了一碗饭,莲儿也吃完了,于是下人们撤去饭食,三人一处闲聊,莲儿问清筠:“妹妹方才是因为何事过来?”“自己在府里闷得慌,想来和姐姐说话,顺便领点差事去做。”
莲儿噗嗤一笑,对阿秀道:“姐姐你瞧,又来一个给你省钱省人的!”见清筠疑惑,阿秀笑着解释:“莲儿领了尚工局的领官职,你来讨差事,她才这样说。”
清筠掩嘴一笑道:“臣妾不才,虽然不比宁妃姐姐一般精明干练,但也算略通音律,替皇后娘娘领了尚仪局的差事如何?我也是不要份例饷银的,只当替皇后娘娘分忧。”
阿秀正要回她,莲儿先笑了:“好好好!自然好!只是你若真有了身孕,要以身子为准,也不能误了差事,不然娘娘也是不肯的!”阿秀戳她一指:“嘴巴这般快!你逗她做什么!若有了身孕自然是不可以劳累的,哪里能信你说的还不能误了差事!”
莲儿假意哎呦一声,太医来了,也便坐的端正了些,待把了脉,太医果然道喜:“恭喜充妃娘娘,恭喜皇后娘娘,充妃娘娘是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有余了!”
阿秀喜出望外的点点头,命人赏了银子,待太医离去,阿秀拉住清筠的手:“芷兰前番有孕但遭横祸,妹妹这一胎定要平平安安才是!方才太医说三个月了,你也是太粗心,竟然不自知。”
莲儿也跟着道喜,清筠羞怯道:“我自生了桢儿后,月事从未准过,有时三五个月来一次,有时甚至半年,哪里会理会这些,而且这一胎不像当初桢儿那般害喜厉害,我也并没有多想。”
“这也无妨,既然过了头三个月,胎像自然也安稳些,你要多吃些多睡些,再不可这么纤弱,要生个壮壮的皇子出来!算起来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个皇嗣!真是极好的!”阿秀笑着说。
莲儿点点头:“正是,只是这一来,这尚仪局的差事,就暂时搁下罢!待妹妹生产完出了月子不迟!”清筠想争辩,阿秀也笑着说:“如今妹妹第一要务便是肚子里的皇嗣,万事都要搁下,妹妹要听劝不要逞强!”
清筠只得答应了:“臣妾谨遵皇后娘娘的旨意,但请皇后娘娘不要失言,尚仪局自然是我要领了的!”阿秀点点头:“这个你自然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再应了别人。”
三人又聊了半日,清筠房里的浣纱来说桢儿午睡醒了找娘亲,清筠便告辞回去了。
莲儿看着她离去,带着几分艳羡道:“这倒是个有福的!桢儿不过四岁,如今又有了第二个,这样下去,只怕蕙兰也不如她了。”
“何必去艳羡旁人?过两年,你自己也是会当娘亲的人,且回去多加调理身子,好好生一位皇子出来才是!”阿秀笑着说。莲儿红了脸:“我就知道姐姐喜欢说我,哪里就一定是皇子,我还偏偏就喜欢公主!就如承欢那般娇俏可爱,承欢膝下,岂不比一个粗蠢的男子强出太多!”
阿秀笑意更盛,对众人道:“你瞧瞧!她喜欢女娃娃便喜欢了,还要说男子皆是粗蠢的!真真是矫情!”又单向莲儿道,“你这般温柔体贴,生个皇子也是谦谦君子一般的,如何就粗蠢了?你说粗蠢,我便不乐意,你见陛下七个皇子,哪一个粗蠢呢?”
莲儿撇撇嘴:“姐姐自然知道我说的是谁!总归不是标儿便罢了!”阿秀叹口气:“棡儿也不是粗蠢,只是性子太耿直,不懂得转圜,心是不坏的。”
“姐姐只是看着他们都一般的好,前几日棡儿和棣儿打架,棣儿知道借着物事躲避,间或以石块土块还击,棡儿却只知道一味猛冲,反被弟弟打了一头包,宫里人人议论,连下人们都知道。”
阿秀皱眉:“谁人竟敢议论皇嗣?棡儿再笨也是个十岁的孩子,如何轮到底下人议论,此例不可开!”转脸对素心道,“去查一查是谁嚼舌头,查出来每人都结结实实打他二十板子!”
莲儿撅嘴道:“姐姐就是太好性,什么都要操心受累,所以才越来不说话,闷坐了一会,打了个哈欠,阿秀跟着也打一个,于是两人一路睡了半个时辰,又处理了一些杂事,莲儿帮阿秀带上了宝冠,和她一路往大堂来。
大堂里面已经摆下了晚宴的桌椅,也备上了瓜果和小食,燕儿张罗了半日,见阿秀两人来了,行礼回话:“皇后娘娘宁妃娘娘金安。”
“免礼吧,准备的如何了?”阿秀问道。“这是菜式单子,请娘娘过目。还有晚膳的歌舞单子。”燕儿恭敬的答道。
莲儿一旁看了道:“如今既然陛下登基,这菜式花样一下子变多了许多,这里面添的这许多繁冗的菜式,也难为你们做的周全。”
阿秀也点点头:“燕儿向来对这些琐碎的事情做的格外妥帖,也只有她才做的让我放心。去年她便建议我添了两处厨房,这才能一下子做出这许多菜式,不然哪里有人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