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季南风离开一楼寿宴大厅,经过几处回廊,来到相比僻静的后院,灯光最亮的那间房是一处属于酒店放置贵重物品的储物间。
还没走进去,远远的,就见一身红色唐装的季老爷,两手背身后,在堆积如山的礼盒中走来走去。
门口最显眼位置,摆着几个已经打开的礼盒,有福如东海的玉雕,保平安的佛像,金光闪闪的关二爷以及各种珍贵的珠宝玉器等等的,随处可见。
寻常人耗尽一生的财富,都不一定能买得起其中一件,在这里却见怪不怪,可想而知,这些年以来季老爷的寿宴究竟收了多少好东西。
季南风站在门口没进去,点了支烟,眯眼瞧着。
季老爷应该猜到来人是谁,继续在礼盒周围东看西看,最后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紫色的礼盒。
“猜猜看,北城这小子送了什么给我!”他笑咪咪的脸上,带着溺宠,不难猜出季老爷对季北城离婚后改变的满意程度。
季南风挑了个位置,坐下,“不管他送了什么,我的寿礼你可喜欢?”
季老爷开礼盒的动作一顿,“你小子,寿礼在哪里?”装傻。装不知情的四下看,“就你,还能记得我生日?”继续开礼盒,“15年了,这是头一次人能到场!!”
“也的确----”季南风吸着烟,“的确15年以来,我从没回来过!”烟雾吐出来,“可寿礼一年都没有落下,你要不要看看?”
弹着烟灰,他眼帘是下垂的,好像注意力自始至终就没放在季北城的礼盒上。
给季老爷的感觉就是:哪怕季北城已经在别有用心的讨好他,季南风都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失宠,换句话来说更不在意,在他心里的印象是好是坏!
按正常逻辑,他目前还是四季集团的董事长,作为想继承集团的子孙来说,不应该好好表现,好好讨好他,把集团哄到手吗?
难道季南风对继承集团没兴趣?
季老爷这样想着,放下礼盒,瞬间感觉对周围的奢侈品,哪怕再贵,都没了兴趣。
“好,你拿出来给我看看!”他来到季南风面前说道。
季南风丢了烟蒂,坐姿未变,右手从深紫色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枚奖章,放在季老爷掌心。
“这是我第一年入伍所得的优秀战士,还有第二年的,第三年的优秀班长,第四年抗洪,第五年远赴边境抗灾,之后正式成为特种兵的……”
每说一年,都会拿出一枚奖章放在季老爷手里。随着奖章变多,荣誉也在节节高升,直至最年轻的上将奖,所有奖章加起来,刚好十五枚。
“怎么样,喜欢我的寿礼吗?”季南风问得云轻风淡。
“……喜,喜欢!”季老爷张了张嘴,声音都是抖的,何止一个激动,一个欣慰,一个热泪盈眶?
天知道,这些金灿灿的奖章,每一枚都像巨石一样排山倒海的压在他心头,似乎每枚奖章背后的汗水和血水以及一次次惊险、死里逃生后余悸,全转移到他身上!
他捧着奖章的双手都在剧烈的颤抖!
这一刻,别说季北城的礼物,哪怕是全储物间的礼物加起来,都不及掌心的一枚奖章珍贵,果然是他最出色最骄傲的儿子!
“好好好,不错不错!”季老爷哽咽,眼框都是红的,高兴之余倒没忘记正事,“马路对面的那辆警车怎么回事?是不是一会寿宴结束你还要回派出所?”
季南风又取了支烟,没点,“我以为你更在意,另一件事!”
季老爷虎着脸,像吓唬孩子那样的生威,“臭小子,现在没有记者也没有其他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唐馨究竟怎么回事!”
“和你跟记者说的一样啊!”季南风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季老爷正要发火,看到跟前的奖章,耐着性子,“我那是为了平息网上对你,对四季集团不利的谣传才那样做的,你应该也是吧!”
“是啊,我也是为了‘谣传’才那样‘做’的!”
“太好了,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这个时候的季老爷,还不知道季南风这句话的隐意是指:为了打消被有些人利用,而再冒出来的周云舒、马云舒、李云舒等等所谓的丸子妈妈的谣传,让唐馨定心。所谓的做也是:合法登记。
乐得季老爷又问,“那什么时候,你再找个理由把她踢了?”
赶在季南风开口前,他又说,“就一个月之后吧!”
季南风眯了眯眼,“老爷子,你这叫利用,伤人自尊,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