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们家真的没来过什么外人呀。你饶了我们母子俩吧!”我娘猛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宇文重瞳理也不理,盯住我问道:“谁是主使?信在何处?”
我说:“宇文师傅,识时务者为俊杰。钱家眼见大祸临头,何不另寻明主,免做枉死之鬼!”
“何人主使?玉阙门?神宗皇帝?还是王安石?”
“主使便是我自己!”我正打算把如何与钱府结怨之事全盘托出。但宇文重瞳却突然出剑了。我只见剑光一闪,母亲的头颅便如一只皮球直滚到门边,身体兀自屈了两次才倒下。
我说真话的时候,别人总是不信!
全身的血液向我的头脑涌上来,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相反浑身倒有无穷的力量。我返身从房间取出玉须剑,攻出了向我的敌人的第一剑。
完全没有招式的第一剑。
难怪木瓜打架那么忘我,原来拼命也是一种快感。
宇文重瞳一面轻描淡写地闪避,一面淡淡道:“据我所知,你还有一个爹在天龙镖局,大史庄还有你外祖父母和二舅一家吧!”
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孙秀才,快借我几两银子使使!”狐猴大惊小怪地闯进来。只瞥了一眼,便忙道:“原来走错门了,你们且忙,告辞!”抬腿便欲跑,那宇文重瞳一个兔起鹘落,将狐猴拎了进来。
宇文左手拎住狐猴,右手拿剑只一抬,我的玉须剑顿时脱手。反手拿剑柄在我腹上一击,一阵巨痛袭来。我不由蹲倒在地。宇文重瞳便取了条绳索,将我俩捆在一起,横置马前,直奔江州大牢。
从钱府座上宾到大牢里的死囚,原来只有一步之遥。此时的江州大牢却是相当热闹,临满了形形色色的叫化子。在那哭爹骂娘的嚷闹,一刻也不得清闲。我和狐猴颇受优待,囚在一间铁栏牢内,却不是木牢。
狐猴蹙着眉道:“孙秀才,何大爷还是叫你拉下水了。”
我问道:“前些日才给你一百两银子,怎又短银子了?”
“那银子却叫我放与西街何大去做买卖,哪承想何大昨日才出门,我那老娘今日却两腿一蹬,超脱去了。正望你拆借几两银子买棺材、发丧的钱。谁知惹上这糊涂官司。”
我不由苦笑,看来和这狐猴还真是缘份非浅,连死老娘也挑同一个日子。
“何大爷,你可曾说过,这江州大牢你想进便进得,想出便出得。”
“那是自然的!只这一回非我想进的,出去倒难了。”
正说话间,来了两个狱卒,开了牢门,提我出去,押到一间刑室。钱氏父子坐在案桌后,屏退众人,钱铖道:“孙秀才,我父子待你不薄,何故恩将仇报?”
“确是不薄!调我卷子,毁我前程,我孙复同岂能忍下此口恶气!”
钱铖恍然道:“原来如此!孙秀才错怪了我,此事原是侯知州暗地里一力促成,我与英儿也是事后才知。如今说这些也无益,只怪英儿年轻,不晓得人心叵测。我只问你,信在何处?谁人所盗?若据实回答,你仍是我钱府座上宾;若有半句谎,教你九族无亲!”
我痛痛快快地大笑了一场!
“钱老爷,你也不过是秋后的蚱蚂,改日圣旨一到,你我怕要易位而坐了。此时你正可求求我,或者你孙大爷愿在上差面前替你说两句好话,教你有个全尸!”
钱铖一下变了色,道:“你是神宗的人?”
谎话却有人信!我故弄玄虚道:“天下是赵家的天下,你我谁不是赵官家的子民!”
钱铖道:“既如此,我倒叫你死了这条心。神宗皇帝一意孤行,任用王安石推行新法,已是天怒人怨。曹太皇太后联络百官,正欲另立明君,以匡天下。我江州三百死士正星夜赶赴东京,以备不时之需。可怜你这孩子还在这做春秋大梦。今日审你,不过念你于我钱府有恩,与你一条生路,再不迷途知返,小心诛你九族,到时悔之晚矣!”
钱英亦劝道:“正德老弟,以你的学识韬略,正当为国效力。何苦拘于一己之私愤,枉送了性命。我大宋自立国起,便是四面环敌。如今西有大理、西夏,北有强辽占据幽云十六州,皆是虎视眈眈,眼见便要发难,正是我好男儿报国立功的大好机会。你若能幡然悔悟,前程远大未可量也!”
如果不是宇文老儿痛下杀手,权衡利弊,我也许会考虑妥协,但现在已经没有可能了。
我只说了一句话,便保持缄默,我说:“我孙复同与你钱家不共戴天!”
回到牢里的时候,我发现狐猴也被审过了,只不过比我幸运地体验了刑讯逼供,被打得皮开肉绽。
“孙复同,你个乌龟王八蛋,没打你倒打我!”狐猴吃不住疼,只是满嘴乱骂。我不睬他,开始审视那帮乞丐。
“你可认得那些乞丐?”我问。
“认得几个,这伙均是丐帮的,昨日劫了钱府三小姐,闹得江州一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