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宇“噌”地站起来:“我现在就走。”
“你上哪儿呀?”
“哪儿都无所谓,我听不得这份唠叨,火车站到晚上也该安静了。”
“住嘴吧。你吃得了那份苦?”
廖宇气愤地问:“有你这样的爸爸吗?我来了,你问都不问我吃没吃过苦,一上来就告诉我得小心这个伺候那个,这家人有你一个伺候还不够,再加上我,这不成了家生奴才?”
老情儿(8)
大廖一个大嘴巴掀在廖宇脸上:“给你脸了?!”
这响动惊动了建华一家,前后脚地跑了进来。看架势廖宇是挨了打,佳音心疼:“干吗呀大姨夫?”
廖宇突然就往外冲,胜利和建华死死地抱着他。佳期横出来,慢吞吞地拦在门口:“几
点了?夜奔哪?”
大廖气不过:“你让他走,他光着屁股走哪儿去呀?走也得拿着包呀。”
佳期说:“大姨夫,他来这儿住又不是什么罪过。”
“是啊,这哪还像一家人啊。”胜利说:“妈最讲究个有理有面儿,这让她知道肯定生气。回去睡吧,孩子明天一早还上班呢,睡吧睡吧。”
大廖忿忿地往外走,胜利嘱咐:“明儿佳期你叫廖宇起床,一块上班去。”
佳期翻个白眼,一把扯过正伸手想摸廖宇脸的佳音:“走吧,看什么呀。”她替廖宇带上了门。关门前,两人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佳期突然觉得这个男孩进了自己的家,就显得弱小多了。
第二天的早饭桌上,只有才智一人儿,佳期问:“他们呢?”
才智冲窗户外边努努嘴:“哼哼,那会来事儿的,正哄着团团转呢。”
佳期趴窗户一看,廖宇和姥姥在打羽毛球,球落在姥姥脚边,姥姥刚要去拣,
廖宇跑过去:“奶奶我来。”
姥姥乐坏了,柳奶奶在旁边点头:“这比爬山好。”
廖宇打又高又飘的和平球,和平时专司扣杀姥姥的姥爷风格迥然不同,端的是很会来事。
才智生闷气:“什么路子?腿脚勤,说话又甜,不知道来咱家憋什么坏呢。在你们公司干吗的呀?”
佳期敷衍:“不知道,不是一部门。”
才智撇撇嘴:“我就瞧不上这机灵的。”
建英笑着端菜上桌:“因为你们脑子不够使,忌妒吧。”
佳期看见满桌子菜,不平了:“干吗呀大姨?大早上就吃这么好,为谁呀?”
才智甩怪话:“我妈生怕人家体会不到家庭温暖。您说您巴结他干吗呀?”
“就是,来个小破孩子,给您添多少事呀?!用不着。咱们吃什么,挤出一口给他就行了,像他这样的,饥一顿饱一顿,早上估计是不吃饭的。”
建英替廖宇跟佳期说好话:“他刚多大?还长身体呢。佳期,你以后在公司里可要照应着他点。”
“您放心吧,他生存能力强着呢,这外地来的孩子……”佳期还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她擦擦嘴就往外走,正碰上老年羽毛球队回屋。姥姥问:“怎么这么早就走啊?不等廖宇啊?!”
“我先办别的事才去公司呢。”佳期正眼都不看廖宇,匆匆擦身而过。
出了单元的门,她的举止突然变得警惕,东张西望了好一阵,确认四下无人,
猛地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横穿马路。
马路对面,彭守礼正微笑地替她把车门打开。
廖宇在厨房帮建英盛粥,意外地从窗户看见刚才的一幕,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探身到窗外接着看。
乱起来乱起来乱起来了(1)
女人“三张儿”的好,在于浓烈。在万征眼里,苏非非就像桃子,他喜欢桃子熟到透、即将坏掉之前那种娇艳欲滴的烂劲儿,入口极舒爽,养舌,好味。那是一种微妙状态,有点奢靡,有点邪气,就是那种叫作“风情”的东西吧。如果硬往桃儿那努,贺佳期充其量就算个又苦又涩又硌牙的青皮儿核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