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尤谊立在下首已是哭笑不得,祥王何许人,尤家怎可能用身家去扶持如此一个扶不起的人物,果真是自古帝皆多疑。
&esp;&esp;这道圣旨在博婉玳预料之内,自这日起,尤家与祥王除了家中各种丧喜宴之外,从无往来。
&esp;&esp;退朝后,她按计划在御书房接见金茉,给了她一道密旨,令吏部在三个月内对大耀仓府、豫府、晋府这三府及下属七州五十二县城所有官员进行秘密严查。
&esp;&esp;金茉心中暗惊,这个范围虽不大,但也绝对不小,这其中也有不少金家旁系及姻亲:“臣领旨。”
&esp;&esp;“朕不希望因此事引起任何骚乱,一切应一如平常才好,事后,你直接承到御书房来。”博婉玳顿了顿,眸光幽深的凝视她,威严的说道:“金大人,这三府都与京城相邻,朕也知多有各世家姻亲门人,你可莫要让朕失望。”
&esp;&esp;金茉闻言更是一颤,她听得出陛下这话中明显的警告,连金家的姻亲门客们,她也只能一视同仁,能舍则舍了:“臣定竭尽所能,不负皇恩。”
&esp;&esp;博婉玳又交待几句,便让金茉退下。
&esp;&esp;当日晚膳,颜墨梵与萧煦生同在雍华宫用膳,不想颜墨梵多食了含有陈年香酿的菜品而醉倒,被送往雍华宫配殿内歇息。
&esp;&esp;博婉玳晚膳后前往雍华宫,听说颜墨梵醉倒,立刻前去配殿看望,留萧煦生照顾寒暮雪。
&esp;&esp;刚进配殿,遣出宫侍,三位影卫便现身跪下:“陛下恕罪,事隔多年,实难查到线索,但凤后酒力不济,属下等只能出此下策,请陛下恕罪。”
&esp;&esp;博婉玳微闭凤后,片刻后睁开:“他能说吗?”
&esp;&esp;“请陛下上座。”其中一名影卫让博婉玳坐于上首,挥手灭了宫灯,仅留一盏光线微弱的八角镂空香灯,拉过帷幔,帷幔上竟有一个男童模样。
&esp;&esp;颜墨梵被影卫从床扶起,迷迷糊糊的又被灌了半杯陈酿,沿桌走了数圈后,被扶坐在椅上,头晕目眩,似乎殿内的一切都在转动中,胸口闷极,想呕又呕不出,他闭上眼,似乎就要沉睡。
&esp;&esp;不多时,一阵阴柔而沉重的呼吸声响起,仿佛有人把他一摇,颜墨梵迷糊的抬头,一个孩童忽远忽近,扭曲而怪异的飘浮着。
&esp;&esp;“你是谁?”颜墨梵迷糊的看了许久,含糊的问道。
&esp;&esp;“我是十皇子,我冷……”帷幔后影卫假装孩子的声腔回答。
&esp;&esp;博婉玳松了口气,心中正想应是与他无关。
&esp;&esp;“十皇子?”颜墨梵一听是十皇子,冲了过去,却似乎被什么拉住,怎么也触不到他,跌坐在了地上:“呵,你终于来索命了,我不是故意踹你下水的,这就跟你走,你放过颜家,放过父亲,好不好,是我害了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你,行吗?”多年来为这担惊受怕的他,此刻迷糊的见着了‘十皇子’,反而没有平日清醒时的害怕,坐在地上对着‘十皇子’时哭时笑中还带着商量,连哀求都没有,他真的很想解脱。
&esp;&esp;博婉玳已经站起身来,双手紧握,目光渗人,面色狰狞,立于她身旁的影卫都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知要不要再问下去。
&esp;&esp;博婉玳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目光在黑暗如同猛兽的凶光,在下一刻便要吞食他,影卫吓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
&esp;&esp;“你为何要害我?”孩童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
&esp;&esp;颜墨梵非常晕旋,‘十皇子’许久没声音,他又已昏昏欲睡:“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黑,象鬼,没看清,怕……”
&esp;&esp;随后,殿内一片安静。
&esp;&esp;博婉玳如游魂般从帷幔后走出,来到颜墨梵身旁,周身戾气如黑色旋涡般欲将万物吞没,高举起凤羽宝剑,剑锋朝下,紧蹙眉头,用力刺下……
&esp;&esp;许久后,她从雍华宫配殿一路游走到奉先殿主殿内,呆呆得站立着,凝目望着延隆凤后的牌位,直到宫侍在殿外请陛下前往清和殿早朝……
&esp;&esp;禄儿在博婉玳走后,入配殿,刚到门口,就被殿里的场景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esp;&esp;凤后禁足
&esp;&esp;颜墨梵醉卧在地上昏睡,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就插在他的身旁,锋利的剑刃离他的咽喉不到一寸,他若在迷糊间稍微靠近些,便可能剑光吻喉。
&esp;&esp;禄儿吓得脚软,想喊都喊不出声来,陛下才刚面色狰狞的离开,这一看便知是她的手笔。
&esp;&esp;片晌后,禄儿才回神连走带爬的过去,一边小心的将颜墨梵拉离宝剑,一边高声哭喊着叫人。
&esp;&esp;他已吓的脚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颜墨梵从地上扶起。
&esp;&esp;听着喊叫声,进殿来的宫侍看到这一情形,都不敢靠前,连忙跑去向寝殿,向看护着寒暮雪的萧煦生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