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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灾之心（第1页）

紧接着伽诺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您说这条吊坠需要我帮您暂时保管，那具体需要保管到什么时候？」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等我处理完一些要紧的事，便会回来将它取走。」

伽诺凭着感觉估算了下，觉得年时间足够帮助西恩、莱、小堇他们三人治愈矿石病了，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还有一件事，我要提前与你说明。」老人神色一肃，再次开口道，「一旦你接管了这件宝物，就像是将一枚不知何时引爆的炸弹带在了身上。自此往后，你不仅要躲避觊觎者的窥伺，更要时时面对天灾之心那巨大力量的诱惑，一旦你沉迷于无所不能的假象，肆意使用天灾之心的力量，那么即便以你那特异的体质也必定会走向毁灭。」

伽诺听他说得郑重，也不由拧着眉头思索起来，老人也不催促，只静静地坐在一旁喝茶。最后伽诺犹豫着问道，「我已经知晓了这么多，如果最终我不答应，您会怎样处置我？」

老人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观察了你两个月，如果这一次还是看错了，那便说明我命中该当如此！况且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你不答应，那无论我杀不杀你，对我来说结果都不会有任何不同。」

听到竟被人跟踪了两个月，伽诺吓了一跳，想到这两个月来的种种所为，赧然之余不禁奇道，「既然您一直跟着我，那您应该知道…我不太明白，即使如此，您仍然信任我吗？」

伽诺正为难地寻找措辞，老人却微笑着反问道，「伽诺，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值得信任呢？」

伽诺想了想，「至少应该是个好人吧？」

老人然摇了摇头，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是好人？每个人的经历与身处的环境都不相同，又怎么能用同样的标准来衡量呢？你所期盼的可能正是他人所憎恶的，反之亦然，既如此，谁又能定义好人坏人？」

伽诺低头思索片刻，却道，「我还是不明白。」

老人此时指着伽诺头上的两只尖角微笑道，「在你的故乡有这样一句古谚：善者失之察，恶者失之纵，皆不可授之以权柄。这两个月里，我见你虽依靠欺诈和偷盗谋生，但不畏强，不凌弱，处事有自己的原则。即便性格中有些优柔寡断，我也觉得你比那些道德完人更值得托付重任。」

伽诺听了这话，差点便要哭出来。他自幼遭父母遗弃，失去孤儿院庇护后的数年间都在市井街头挣扎求存，起初当乞儿，处处遭人轻贱，后来做起了窃贼，众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又何曾听到过长辈的夸赞和认可。

伽诺郑重起身向老人躬身行礼，这时才想起并未问过对方的姓名，于是询问道，「老先生，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老人知他已做出了决定，面露欣慰，但还是语带歉意道，「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按照萨卡兹的习俗称呼我为——导师。」

第二天，伽诺便也换上了与导师一般无二的黑袍，随同导师一起处理起了墓园的事务。守墓人的主要工作是将濒死的感染者置于特制棺椁中，待活性源石粉尘爆发现象结束后，为死者举行入葬仪式。

同样是入葬仪式却也分三六九等，家中富有者可以挖墓立碑，中等人家则可以在存放架上为逝者挑选一格窄小的墓柜，至于贫民区的人们估计连进入墓园的机会都不会有。并且由于感染者墓园的环境感染风险较高，所以这里鲜有吊唁者，甚至在入葬当天无一人前来也是常事。

正因如此，墓园的工作并不繁重，也难怪导师此前仅一人就可以打理得井井有条。

导师几乎从不踏出墓园半步，主食菜蔬都是一个姓冯的老头负责送过来。导师解释说，由于墓园管理者多为感染者，与外界往来多有不便，所以龙门政务司会委派专门的人员负责墓

园管理者的生活援助以及信息传递。

每日打理完墓园的事务，伽诺便跟随导师学习源石技艺，用导师的话说，这是一种通过操纵源石能量以令物质改变其原有性状的技术，也被称作法术。

在见识过导师演示的几种神乎其神的法术后，伽诺就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时常幻想自己在小堇三人崇敬的目光中表演开山裂石、控御水火的威风景象。

由于伽诺并非感染者，所以需要通过某种施术单元作为媒介来施放法术，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法杖』。为此，导师为他准备了一枚内部凹槽镶有高密度源石结晶，表面蚀刻着繁复回路的金属指环。这枚指环属于异型施术单元的范畴，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强化了便捷性的简易版法杖。

白日里伽诺苦练源石技艺，到了夜里，便将导师委托冯老头采购的罐装食品和速食面带回以前的住处与三个伙伴分享。西恩、莱、小堇他们听闻伽诺在墓园干起了帮工，最初还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墓园的恶劣环境而再次感染，但连续饱食数日之后，也就不甚在意了。毕竟在他们这等境遇下，能每天都吃上饱饭就已经是做梦都能笑醒的事情了，哪还有对环境挑三拣四的道理。

几天相处下来，伽诺发现导师的言谈并不枯燥，在教授法术之余，也偶尔给他讲述一些自己在各地旅行的见闻，有玻利瓦尔如从天降的巍峨瀑布，有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萨尔贡沙漠，有盘踞着恐怖邪魔的乌萨斯冻原，还有追逐时令湖而居的卡西米尔牧民，这些无不令年轻的伽诺感到憧憬非常。

每每授课结束，老人让伽诺去休息，自己却独自站在窗前沉思，有时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这时伽诺也不敢上前打扰。伽诺清楚地记得，导师曾提到过『觊觎者的窥伺』以及『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伽诺虽不知道具体是指什么，但他知道那意味着有大事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