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肖新峰和马良真没什么过节,只是因为肖新峰心里对方玉平心存不满,刚才要去上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了马良,想到这小子是方玉平的表侄,于是乎趁着酒劲儿,想要训斥马良几句发泄下心头对方玉平的不满。
而对于杨智平三人,肖新峰压根儿就没想着要去得罪,只不过碍于面子上的问题,总不能只批评马良,不批评其他三人,那样的话就显得自己是明显针对马良了。
事实上,他也不敢去随便得罪杨智平这种人——因为这些当地人虽然干的都是最底层的装卸工作,但他们要是较起了真,集团老总褚明奕也得让三分,强龙不压地头蛇啊,随便给你搞个罢工,然后煽动村民给啤酒厂闹点儿事,损失就小不了。
“好,好,很好啊……”肖新峰气的咬牙切齿,道:“看来我得代表公司的管理层向你道谢,多谢你的提醒,公司的条例规定才可以进一步的完善了。”
马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肖经理,未经同意,别胡乱代表别人说什么,尤其是别代表领导们,不然说错了话,丢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脸了……”
“你……”
“不好意思,我得去工作了,就不和您探讨公司条例规定方面的问题了,况且这些问题轮不到我们这些底层员工来探讨研究,是您这位大……领导的事儿,再见。”
说罢,马良冲着杨智平三人潇洒的挥了挥手,挎着包步履轻快的走了出去。
肖新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待马良走出去餐厅的大门后,肖新峰终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马良,你,有种”
餐厅内众人皆是心里一寒,替马良担忧……
不过,他们内心里还是认可了刚才肖新峰的那句话——马良,真有种
……
……
对于“有种”还是“孬种”或者是“没种”……这种很蛋疼的评价,马良的心里并不怎么在意。
说破大天去,这类话也不过是人为的发泄下心头的情绪,或是赞赏的褒义,或者是怒骂恨其不争的贬义,但归根结底是——没意义。假如换作是刚刚来公司里上班的那几天,肖新峰鸡蛋里挑骨头般的找茬训斥马良,那么以马良的性格,绝对会表现出很诚恳的态度道歉,并且做保证以后尽量改正,甚至还真有可能回去写出一份儿感人至深的检讨书来……
当然事后私下里马良会如何回报,那就没准儿了,这厮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主儿。
但是今天马良偏偏就要针锋相对,不给肖新峰留一点儿面子的挤兑他,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厉害派头。
敢于这般做的原因有二:
其一,肖新峰既然和方玉平之间有矛盾,那以后这种无端拿马良来发泄不满的情况必然还会发生,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软柿子可以让人随便捏的;
其二,至于马良能不能在金顺集团的啤酒厂里继续工作下去,现在已经不是肖新峰这种级别的经理可以决定了,甚至销售部总经理李兴边都得靠边儿站。
理由很简单,马良和褚明奕有了接触——倒不是说认识了褚明奕就能必然保住自己的这份工作,问题就出在了褚明奕和卢祥安的身上。那么马良的未来,有两种可能性:A,卢祥安从中作梗让褚明奕直接把马良开除;B,有所求有所需,褚明奕把马良留下来,并且对他很好。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跟肖新峰都不搭边儿,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所以……
马良又何必去忍受肖新峰的无端挑衅?
回到办公室里,马良把门从内反锁上,走到张腾的办公桌前,将挎包放到桌上,然后绕过去一屁股坐进软软的办公椅上,双腿交叉着翘到办公桌上,摸出烟点上一支,惬意的深深吸了口,吞吐着烟雾开始琢磨起来。
上周日和褚明奕见了面,晚上又给卢祥安打了电话,可以肯定的是卢祥安要来北京,并且来啤酒厂找自己。
但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卢祥安没有来。
难道是被我一番训斥,心生愧疚自责,从而洗心革面不再来打扰我了?马良暗暗想着,真要是这样就好了,就怕这个老不死的家伙继续纠缠下去——不过,马良还真是有点儿好奇,像卢祥安这种有真本事在身,绝对算得上是高人的人,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非得来找我帮忙呢?
就在马良凝眉思忖的时候,办公桌上的挎包中探出了小白的脑袋,伸出小爪子自己把拉链拉开,跳出来后,便蹲坐在办公桌上打量着马良,漂亮灵巧的猫尾绕着圈圈,嗲声嗲气的说道:“良哥哥,你生气了吗?”
马良愣了愣,继而笑着摇头道:“没有,在想些事情。”
“良哥哥,要不你让小白出去,我把那个姓肖的坏家伙的脸挠破”小白一边说着,还挥了挥右爪子,锋利的泛着寒芒的爪牙从脚部的的肉趾中探了出来,隔空虚挠了几下,龇牙咧嘴凶巴巴的模样,一双本来精灵古怪的黑猫眼中竟然透出了森森的慑人的寒芒。
马良骇了一跳,好家伙,本性难移还是未能夺体进化变异成功?赶紧摇头说道:“别,小白啊,你可千万别胡来……低调,要低调。”
小白老老实实的蹲下,依然带着怒气的说道:“他敢欺负良哥哥,哼”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插嘴”马良板起脸来。
小白不说话了,用小脑袋蹭了蹭马良的脚腕处,继而眯着眼睛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因为从里面反锁了的缘故,这一下没有把门推开,随即便传来了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