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梅点点头,这些她都学过了,知道什么官职的人什么时候该送多大的礼,再参照往常户部左侍郎送来的礼物就是了。
“二哥身上还有钱吗?”
“有。”整个六部给事中里怕是没有比他更有钱的了吧,就是不从账上走,他身上也能拿出好几千两的银子来。
让梁宜梅没想到的是梁宜林从户部左侍郎家里回来到时候却递给她一个匣子,又将身边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
梁宜梅一打开,顿时傻了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颗珠圆玉润的大东珠
梁家虽有钱,可就是走徐润新的路子也不可能买到这么大小一致,品质又好的东珠。
梁宜梅“嚯”的抬头看向他。
梁宜林也有些紧张,但却比梁宜梅好些,他点点头道:“有人托我办事,我应下了,这算是报酬”
梁宜林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官,在京城,随便一拉就有一个官比他大的,什么事能求到他头上来?而且还送了这么厚的礼?
梁宜梅前世今生都算得上是良民,从没干过贪赃枉法的事她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从没要求过梁家兄弟一定要做什么两袖清风的官,要是做官不能发财,大家干嘛还是挤破了脑袋往官场上挤?
但是这个允许是有限度的,大家互相帮帮忙,收点小礼,自然是无伤大雅,可要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梁宜梅微微眯了眯眼睛,她让梁宜林做官,这么辛苦考了进士可不是为了做贪官来了
她放下匣子,一本正经的问梁宜林,“二哥,人家求你什么?”
梁宜林摸了摸妹妹的头,笑道:“想哪里去了?哥哥就是再混也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的,”他微眯眼睛,“听说太子殿下想开海禁,求我的是福建的蒋家,想走我的路子和太子搭上话……这事要是成了,出海一趟就是好几十万两的利,这还是往小了点算,要是他们的船够大,上百万两都有可能……为了这事,他们走了不少人的路子,送出去了不知多少钱,可都没有一个成功,送出去的钱也都打了水漂了,这次他们找上我,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二哥从不会无的放矢,要是不可能,他也不会接下东西了,“二哥什么时候能跟太子府搭上关系了?”
梁宜林好奇的道:“上次大哥的生辰,太子府不是派了王府丞来送礼吗?后来和他走近了些,倒也能说上几句话……”
梁宜梅的眼睛就是一亮,“也就是说太子想开海禁的事是真的了?”
梁宜林点点头,锁着眉道:“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听说的,还是王府丞见我们家做有生意提了一句,却没想到远在福建的蒋家早就知道了。”
梁宜梅却喃喃道:“太子怎么会突然想到开海禁呢?”
这个梁宜林倒是知道,“国库亏空太严重了,现在国库里一点银子也没有,开了海禁就有钱了。”他的官虽然小,却是给事中,处理户部里的奏折以及各种文件,自然知道许多机密的事。
梁宜梅却是脸色一变,她起身走了几步道:“不对,国库空虚早已有之,怎么殿下早不开海禁,晚不开海禁,偏偏这时候想起来?”
梁宜林坐直了身子,脸上凝重道:“你是说朝廷急需钱银?”
什么情况下朝廷急需钱银?自然是有天灾人祸的时候,天灾?最近风调雨顺,哪有什么大的天灾?那就是人祸了
梁宜林一惊,从座上跳起来,“朝廷要对鞑靼用兵?”
“不对,”梁宜林立马否决,“我们虽料想为侯老夫人的这件事不会这么快结束,可也不会有多大的战事,只要朝廷狠些,再加赋,由长平侯出将,一年左右就能平定战事,到时再休养生息就是了……”
“那只能说明他们所图不小。”梁宜梅打断梁宜林的话,眼睛如天际的流星一样闪亮,“开海禁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事,少说也得三四年才略有成效……上百年来,鞑靼一直在中原的北方虎视眈眈,太子是一个雄心伟略的人……看来,殿下的病情好转了”
梁宜林的脑子快速的运转起来,他的反应也只比梁宜梅慢一点,“殿下以前虽然也管着政事,却从未做过这么远的事……”
梁宜梅微皱起眉头,“要是这样,托王府丞却不妥了。”
“是啊,”梁宜林也锁着眉头,“既然殿下的眼光放得这样长远,王府丞就不一定能搭得上话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底同时闪过一人的名字,梁宜林见妹妹和他想到一起了,就大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件事交给我好了,妹妹还是安心在家绣嫁衣吧,还有半个月就是中秋节了,各家的礼物也要置办了……”
梁宜梅见他胡说八道,就推了他一把道:“我知道了,不会再过问了,不过哥哥帮我多留意一些开海禁的事,说不定我和徐大哥也会有生意做呢。”
梁宜林见梁宜梅不再说刚才的事,自然满口应承,将匣子塞到梁宜梅的怀里道:“哥哥在帮你找一些稀罕的东西做嫁妆,这个你先收着。”
梁宜梅笑盈盈的收了,女人都喜欢珍珠,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东珠
梁宜林出了梁宜梅的院子,就找来了秦叔,周管事被派到了保定的庄子上,现在的馥雅阁是秦叔在管,秦叔又正在培养几个管事,倒有了闲时处理前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