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依依伸手接过,低头看着油亮的果子:“谢谢。”
梅桓笑笑,双手一拉裤脚,蹲在秋千旁,看着草坪上的桃桃:“今日家里来的夫人,是官家夫人吧?”
“你怎么看出的?”冯依依攥着果子,其实她也是这样以为。
“你看她走路,每一步都稳稳当当,端庄得体,不像平常人家夫人。”梅桓道,转脸冲冯依依一笑。
如此,冯依依更猜不到发生了何事?偏偏冯宏达不说出来。
像当年冯家的大火,冯宏达许多事都藏在心里,自己承担。可是越这样,冯依依越会担忧。
“娘子想知道,其实不难,”梅桓道,手里拽了根狗尾草晃着,“你去问问那位夫人。”
冯依依没说话,从秋千上下来,李子装进兜里。
冯宏达没有回来,她要出去寻人。
梅桓有眼色,麻溜从地上跳起,几步跟上。
从家仆口中得知,冯宏达是去了新河道那边。冯依依和梅桓径直往那边寻。
运河南扩,是分段而挖,到时候连通开。
此时早过了一日中最炎热的时候,工匠们抡着工具在前方挖土抬泥,一片忙碌。
边上倒是有些看热闹的孩子,只是其中并没有冯宏达。
河岸阴凉处,搭了一处草亭,里面摆了桌椅。
娄诏正坐在里面,手里握着一盏凉茶。眼前繁忙施工景象,虽然杂乱,但是能想到完工之后的宏伟。
运河这件事,足可以名留史册,颂扬千古。
“大人,你看。”清顺眼神示意远处。
娄诏看过去,就见着女子一身淡紫色,站在草地上,风一过,扬起她的衣袂飘飘。
适才还一股铿锵的千古伟业,如今软了心中某处,眼神追随那片身影,涩涩发酸。
看到跟在冯依依身旁的梅桓,娄诏眉间一蹙:“他,查了?”
“是,”清顺弯腰,仔细回道,“的确是隔壁镇乡下过来的,家里兄弟姐妹众多,被父母潜出来讨生活。”
娄诏靠着椅背,手指摸着光洁的下巴,看着梅桓一举一动。
“大人,其实有些人就是天生长得白。”请顺道,然后对比了梅桓同娄诏的,发现两人五官都是十分出色那种。
这也难怪,冯依依身边的男子,无论大小,娄诏都会觉得碍眼。前有徐珏,关语堂,此时又多出来这个叫梅桓的少年。
那边,梅桓也看到了娄诏。
倒是不像旁人那样,不愿与官府人交道,梅桓主动走到草亭。
“娄先生忙公务呢?”梅桓问,脸上笑容可掬。
娄诏视线穿过梅桓,看着冯依依继续往里走去:“施挖重地,不能随意乱走进出。”
“我家老爷至今还未回家,过来找找。”梅桓解释道,不见外的走进草亭,抬起袖子擦着额上汗珠,“天儿真热啊!”
清顺瞪大一双眼睛,心道这毛头小子够大胆儿,就这样堂而皇之进来。
“能给我倒碗水吗?”梅桓看着桌上茶壶。
娄诏淡淡扫过去一眼,开口:“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