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诏双手背后,抬抬眼皮:“过来。”
清顺后脖颈发麻,利索的低头走过来:“大人,你有何吩咐?”
“站直了,”娄诏倒没有多为难,只是觉得方才冯依依吓到的样子很可爱,“送少夫人回家。”
“好嘞,小的明白。”清顺忙不迭的应下。
东方天空已经泛白,冯依依乘着马车回了娄府。
很快新的一日要开始,昨日里的惊心动魄过去,只想着接下来是一片风和日丽。
。
接下来的日子,娄诏依旧很忙,但是眉间不再像之前那样紧锁。
娄夫人咳症好了,要穿的厚实些保暖,避免再犯。终归京城气候不如魏州湿润,她适应得困难。
“不打算回魏州了?”冯依依回头问。
银杏树下,桃桃蹲在地上捡着叶子。似乎是觉得好看,像大人那样往头上放,当成一朵绢花。
娄夫人站在亭中,裹着掩饰的披风,脸色较之前红润许多:“昨儿写了封信给曹家,解释了一番。曹家是通情达理的人家,会明白。”
桃桃攥着一把树叶过来,小手指着冯依依头顶。
冯依依笑着蹲下,任孩子将树叶放在她头上。
“桃桃真懂事。”娄夫人笑着夸了句,转而又道,“泉儿的事可以往后推推,倒也不急。我留下来,想把你和诏儿的事先办妥。”
说着,娄夫人不免嘴里抱怨两声:“当大哥的自己不上急,赶紧办了,碍着后面的弟弟妹妹。”
虽是一句说笑的话,但是冯依依看出,娄夫人是真的把娄诏当成亲生儿子,事事上心。
若是后面,傅家案子真相出来,娄诏又会何去何从?是留在娄家,还是做回以前的身份。
冯依依记得娄夫人说过,正常来的话,娄诏是晋安候府的世子。
娄夫人也没多说,娄诏在做什么她也清楚。如今就留在府中,帮他看着家,照顾着冯依依母女俩。
说了一会儿话,桃桃闹觉,冯依依便抱着她回了素雪院。
乳母带了孩子去午睡,冯依依在房中缝着小衣裳。眼看冬日来临,该是缝些小袄子,棉裤之类。
虽然知道自己针线不好,可冯依依还是喜欢亲自动手。想当初在扶安对娄诏,针脚再难看,她也会给他缝香包。
刚放下剪刀,就听见地上一声细响。看过去,就见着木质的地板上落了一颗小石子。
冯依依抬头,往窗边看过去。
半扇窗开着,外面少年倚在墙上,双臂环胸,头上束着简单的马尾。他俊秀脸上带笑,隐隐透出一股潇洒与不羁。
“梅桓?”冯依依手里布片搁回针线笸箩,起身走到窗边。
手一推,另外半扇窗开了。
梅桓手里捏着石子,抬头笑嘻嘻叫了声:“大嫂,我要去城外,跟你来道个别。”
“城外?”冯依依上下打量梅桓,看那架势应当是伤势已好。
梅桓点头,抬头看着天上沉云:“碧水村,大哥让我去那边,说村长能看出那图的端倪。而且,冯老爷也在,想跟他喝酒。”